鶴歲和楚楚嫣又在看台上坐了好一會兒,老師那邊才有人陸陸續續地過去集合。楚楚嫣站起來,伸手要拽鶴歲,可鶴歲卻擰著眉頭不樂意動,他皺著一張小臉咕噥道:“太陽還這麼大,怎麼就要去集合了。”
“等太陽不大了,我們就放學了。”楚楚嫣也嫌熱,但是她遠沒有鶴歲那麼嬌氣。她半俯下身,湊近鶴歲瞧了瞧,隻見那白得晃眼的皮膚上一點瑕疵也沒有,稍微睜圓了的眼眸裡也透著一股迷茫和無辜。她無比羨慕地問鶴歲:“你這麼白是不是因為天天喝酸奶?”
鶴歲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說:“天生的。”
什麼可愛什麼保護欲都是不存在的,楚楚嫣擰了一把鶴歲的臉,催促他快點起來,“彆磨蹭了,馬上老師要點名,被抓到了可是要記過的。”
鶴歲不情不願地站起來,還沒走兩步,正好撞上了迎麵走來的柏知寒。
楚楚嫣下意識地就看向鶴歲,誰知道鶴歲一點也靠不住,他故意偏著頭裝作沒有看見柏知寒,更彆提肯開口說話了。於是楚楚嫣隻好跟柏知寒打了個招呼,說:“那個……我們要去上課了。”
柏知寒淡淡地掃了一眼楚楚嫣,深黑的瞳眸裡是無懈可擊的平靜,“慫慫不去上課。”
“誰讓你叫我慫慫的!”鶴歲一秒就跳腳,沒法再裝作看不見了,他氣衝衝地對著柏知寒發脾氣,“你不許叫我慫慫,彆以為我打不過、打不過……”他偷偷對比了一下他和柏知寒的身高,不僅差點咬到舌頭,心裡還有點虛。於是鶴歲添了一句話:“就算我打不過你,還有小表哥。”
楚楚嫣看一眼柏知寒,再看一眼鶴歲,神色茫然不已,實在是弄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不過這並不影響她挑軟柿子來捏的決定,楚楚嫣略帶歉意地瞟了一眼鶴歲,當機立斷道:“那我先下去了!”
“我也要去。”
鶴歲的叛逆期本來就來得有點晚,更彆提管這管那的人還是柏知寒。他存了心的不想讓柏知寒稱心如意,於是瞪圓了眼睛,悶聲悶氣地問柏知寒:“我就要去上體育課,你憑什麼管我?”
柏知寒拽住他的手腕,輕描淡寫地說:“憑我要對你負責。”
鶴歲低下頭咕噥:“那我不要你負責了。”
“你鬨夠了沒有。”柏知寒垂下眸,神色如常。他不鹹不淡地開口,字裡行間全然是不容拒絕的強硬,“你讓我對你負責,你的父母也讓我照顧你,我既然答應下來了,那麼就不會放任你不管。現在外麵很熱,你和我一起回教室。”
鶴歲試圖把自己的胳膊奪回來,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後,隻換來了更用力的鉗製。他抿了抿嘴,不大高興地說:“你捏得我好疼,手腕那裡肯定紅了。”
然而柏知寒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鶴歲,隻是一言不發地拖著他往教學樓走。
又是這樣愛理不理的模樣,鶴歲氣得隻想打人。他垮下臉跟在柏知寒的身後,一腳一腳踩上人家的影子來泄恨,嘴巴撅得都可以掛油壺了。不過就是這樣,鶴歲也沒忘記搞事,他一看見地上有石子,立馬氣哼哼地往柏知寒那邊踢,結果——
“好疼!”
柏知寒一回身,看見的就是紅了鼻子的小可憐。鶴歲捂住腳踝,疼得都站不起來,他稍微抬起眼來,秀氣的眉都擰著了一個小八字,黑白分明的眸間也覆上了一層水汽,看起來要哭不哭,卻又泫然欲泣。
柏知寒皺了皺眉,半蹲在鶴歲的身前。他將鶴歲捂著腳踝的手拉開,隻見白皙纖細的腳踝上紅了一大片,如同滲了血的白玉。
“你走得那麼快。”鶴歲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點鼻音,“我……我又崴到腳了!”
他說得委屈,水汪汪的眼眸卻一連瞟了好幾眼柏知寒,有點心虛。畢竟鶴歲是自己要拿石子踢人的,結果踢歪了不說,還害得自己腳踝也受了傷,不過這個是鶴歲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太丟人了。
柏知寒沒有浪費時間,他伸手把鶴歲攬進懷裡,一把將人抱起來,說:“我送你去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