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歲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悄悄地睜開了另一隻眼睛偷看。看著看著,鶴歲有點不滿意了,他指著自己的嘴巴,超級小聲地說:“這裡也要親一口。”
柏知寒當然不會拒絕。
鶴歲紅著臉四處亂瞟,隻覺得唇齒的每一寸都被刻下了屬於柏知寒的印記。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絞住了柏知寒的衣扣,就連親吻也很是不專心。過了好半天,鶴歲才喘著氣說:“出國就出國,那你等等我。”
柏知寒握住鶴歲的手,緩聲道:“我等你。”
隻要鶴歲答應出國,那麼其餘的便不是難事。周父拖了些關係,在一周內便將一切打點好,就差把鶴歲送上飛機。
離開的日期定在十一月初。
那天是個星期一,柏知寒得上課,而周父和周母有一場慈善晚宴得出席,於是隻能讓司機先將鶴歲送到機場,他們稍後就來。反正送不送鶴歲的心情都是不大好的,他就垮著一張小臉坐在車上玩手機,而那串藏青色的手串已經重新戴回了手腕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司機隨手丟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開始振動了起來,他按下免提鍵。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有人急促地說道:“喂,請問是楊秀秀的家屬嗎?請你快點來一趟醫院,患者的狀況不太好,可能……可能快要不行了,如果現在能夠趕得過來的話也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麵。”
“……好。”
司機猛然踩下刹車,他的麵色發白,即使電話已經掛斷,卻仍舊緊攥著手機沒有放下,手指也在不可抑止地顫抖。他啞著聲音說:“周少,你也聽見了,那是我媽,我得去醫院見她最後一麵,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醫院孤零零地走了。你可以不可以自己打一下車去機場?”
鶴歲是記得周父給他說過司機家出了車禍的,他點了點頭,小聲地說:“李叔叔你開車小心一點。”
司機幫鶴歲把行李從後備箱裡拿出來,然後沉默著坐回車上,方向盤一轉便朝著與機場相反的相反離去。被留下來的鶴歲低下頭看了眼行李箱,愁眉苦臉地問係統:“你能不能幫我打個車?”
係統很有原則地說:“不可以。”
鶴歲氣哼哼地拖著行李箱決定自力更生,然而還沒走幾步柏知寒就打來了電話。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悅耳,柏知寒問鶴歲:“還沒有到機場?”
“沒有沒有沒有。”鶴歲還在為柏知寒不肯來送他而生氣,他悶悶不樂地說:“李叔叔送不了我了,我得自己打車過去。”
“你在哪裡?”
柏知寒聽出鶴歲語氣裡的不滿,即使他看不見鶴歲,也想象得到鶴歲說話的時候鼓起了兩腮,氣得要死的模樣。他黑沉沉的瞳眸間掠過幾分不明顯的笑意,柏知寒緩聲道:“我來接你。”
“不要你來接我。”鶴歲隨時隨地作起來,他玩著行李箱的拉杆,哼哼唧唧地說:“反正上學和我比起來,上學比較重要,你的心裡隻有學習,我決定不耽誤你的未來了。”
“我們的未來。”柏知寒的手指在車窗上富有節奏的敲擊著,他說:“我一直在機場等你。”
鶴歲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問他:“你不是說你要上課?”
“你不知道我的心裡隻有誰?”
鶴歲被柏知寒問得臉又紅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柏知寒說的是自己,但是還是很想聽柏知寒親口給自己說一遍,於是鶴歲裝傻,甕聲甕氣地問他:“你的心裡隻有誰呀?”
柏知寒配合地說:“周從心。”
鶴歲被他哄開心了,這才肯給柏知寒報自己的地址,“我在——”
才說出兩個字,鶴歲就覺得喉嚨那裡止不住得疼了起來,一股腦湧上來的腥甜味道也嗆得他不停咳嗽,還有點喘不上氣。車水馬龍在鶴歲的眼前一點一點模糊起來,他的呼吸也變得極為艱難,鶴歲捂住喉嚨,好半天才說:“……柏知寒,我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