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
她能說什麼呢?
她隻是一個柔弱又無助的美麗少女而已!!!
持刀的薩菲羅斯刀劍在半空中突然頓住。
一切都發生的極為迅速,房間裡的光線在那一瞬間好似全都集中到了正宗的刀刃上。
玩家們隻看見了兩道閃過的光刃,那一麵雪白的牆壁,就這麼轟然倒下。
然後大家就看見了這麵牆到底有多厚實。
新鮮的空氣自破開的牆壁處湧入房間,原本房間中可怕的溫度,好似都在一瞬間柔和許多。
玩家們在薩菲羅斯抬手示意後,全都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期間被擠得一直在生悶氣的富江,也被男性玩家們拖著走。
房間外麵是一片森林。
玩家們能夠聞到草木的味道,聽見鳥兒的鳴叫。
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還能看見一條小河涓涓流動。
河水極為清澈,裡麵有三兩隻漂亮的小魚在遊動。
所有跑出來的玩家們,全都長大了嘴巴在呼吸,恨不得自己的肺可以再大一點,多吸點空氣進入身體中。
稍微緩過來一些,眾人回身往回望,就看見自己原本所在的那個房間,根本不是在什麼正常的樓房內部,而是位於一座被掏空的小山裡。
薩菲羅斯說的話非常正確。
通關要求並不嚴謹。
如果有能力的話,大家完全可以選擇用其他方法離開房間。
但是……
那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這麼厚的“牆壁”。
除非他們這些玩家的手中有足夠多的炸弓單,才能夠保證把“牆壁”炸穿出來。
但是薩菲羅斯用一把刀就做到了這一切。
這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程度。
“就算是無限世界強化過自身屬性的資深者,也沒有辦法輕易做到這一切吧?”
雙手撐腿、彎著腰大口呼吸的邱克麗和聚集在身旁的六位女性玩家低聲交談。
雖為女性,但能夠通過新手試煉關卡,並且好好活下來的玩家,都不能簡單去看。
大家紛紛頷首。
心中並沒有對薩菲羅斯的畏懼,反而更多了幾分安心。
誰不希望自己的隊友是一個既強大、又不會做出背後捅刀這種事情的人呢?
反正大家看著薩菲羅斯的模樣,誰都不相信薩菲羅斯會做出“背後捅刀”這種事情來。
被破開的牆壁處突然出現石頭滑動的聲音。
一麵不知哪裡來的石壁,將破開的牆壁堵了起來。
在所有人都望向牆壁這邊的時候,富江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完全以薩菲羅斯為中心的“玩家團隊”了。
本來富江就不是一個性子好、有耐心的人。
能夠忍受到現在,對她來說已經非常難得。
富江將拉著自己手的玩家甩脫,又在羅立夫想要跟上來時,非常不耐煩的咒罵一聲,“滾遠點。”
羅立夫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卻又很快鬆開。
他竟然真的站定沒有繼續跟上,而是交代道:“這裡非常危險,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在確定安全之前,還是不要隨便亂跑比較好。”
富江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羅立夫,頭也不回的朝著小河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的過程中,兩隻腳重重的踩在地上。
隻是這地上全都是青草和泥土,即使腳下用力,也沒有辦法發出很大的聲音。
富江的背影,簡直將“生氣”兩個字刻在了上麵。
有其他男性玩家見了,想了想還是跟在了後麵。
倒是之前在第一個密室之中,同羅立夫混在一起,還被富江又罵又打的幾個男性玩家沒有跟上去。
他們全都湊了過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富江的背影。
兩隻眼睛轉也不轉、專注到怪異的模樣,不論是哪個正常人看了都會感到有些可怕。
羅立夫卻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將頭轉了過去。
“你們如果想要去的話,也可以去。”
幾人將視線收了回來,逐一將羅立夫之前說的那些話語重複了一遍。
“這裡非常危險。”
“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在確定安全之前。”
“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說完這些,幾人麵上逐漸揚起笑意。
其中最為年少,看著隻有十□□歲,身材卻極為高大的少年,抬起手來搓了搓自己的發頂,嘿嘿笑著說:“好奇怪啊……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誰,但隻要看見富江,就會覺得自己特彆愛她。
“可是當我把視線轉開,又看見院長的時候……便覺得有那種想法的自己很奇怪,明明我們隻是陌生人,我根本就不喜歡她啊。”
“好巧……我也有這種感覺。”
“是嗎?但是其他人……”
羅立夫聳肩,“愛情這個東西最為奇妙,像是富江走很美麗的少女,誰都會愛她的。”
“其實我現在還是覺得自己喜歡她,但是……”
“明明剛開始看見她時,覺得自己喜歡她到無法控製自己。但現在卻能夠通過理智控製住自己的心情?”
幾人在一起就這富江的事情談論幾句。
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接下來該要怎麼辦的問題上。
不過片刻,突然就聽見河邊傳來接連幾聲驚呼,還有人呼喊著富江的名字。
所有控製住了自己,暫且沒有靠近河邊取水喝的玩家們,剛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將頭轉了過去,就看見一道黑影落回水中,伴著富江極為短促的尖叫聲。
富江……
沒了。
跟著富江過去的幾個男性玩家,有人控製不住的跳進了河中,似乎是想要把富江就上來。
可是他才跳進去,整個河麵就染成了紅色。
這紅色同河底翻滾上來的黑色泥土,還有富江的鮮血混在一起。
原本清澈的河麵,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
其他想要跟著往下跳的男性玩家全都被眼前看見的這些,駭得不停往後退。
薩菲羅斯踱步走來,視線掃過河麵道:“已經死了。”
並沒有過去多少時間,在最為劇烈的掙紮過後,流動河水中翻騰的泥沙和鮮血,很快就被河水衝刷得稀釋起來。
大家看見兩幅骨架以極為扭曲的姿勢落在河中。
看著骨架上麵穿著的衣服,還有飄落在旁的發絲,大概還是能夠分得清都屬於誰。
事情的發展稍微有些出乎薩菲羅斯的預料。
在他的預想之中,富江的死法不應該包括這種“意外”。
但是想想這一次的副本,又覺得富江就這麼突然死掉,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畢竟跟其他玩家相比,富江還是非常有個性的。
反倒是在之前的房間中,富江能夠一直“乖巧”,更讓薩菲羅斯感到驚訝。
畢竟“控製自己”這種事情,對富江來說,可是非常困難的。
富江和一位男性玩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出局。
原本非常饑渴的眾人,此時看著混著血水、逐漸能夠看清其中白骨的河水,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渴了。
薩菲羅斯轉身準備離開河邊時,突然想起了什麼,提醒了眾人一句:“這條河的河水……暫時還是不要碰為好。”
畢竟這可是混雜了富江鮮血的河水。
富江看起來是被河裡的某種會食人的生物,在極短的時間內吃掉了。
也不知道富江的能力,會對無限世界中的NPC產生多大的影響。
就在薩菲羅斯剛離開河邊的時候,那道消失許久的甜美女聲再次響起。
“檢測到遊戲中出現特殊情況,根據觀眾要求,本次副本進入狩獵模式。請玩家做好準備,遊戲開心。”
女聲出現的突兀、消失的突然。
話音剛落,原本正商量著探索這片森林的玩家們,卻突然聽見了野獸的低吼聲。
三隻口角染血,看起來餓了許久的灰狼自森林中走了出來。
有玩家驚愕的指著它們。
“我剛才……我剛才在森林中看見它們了,但它們都隻是不會動的標本而已,為什麼……”
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羅立夫鼓動兩條胳膊上的肌肉說:“你覺得這個世界科學嗎?”
僅僅隻是一個問題而已,就讓原本所有驚愕的玩家全都閉上了嘴巴。
如果一定要按照自己所知曉的科學來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的話,那確實沒有辦法完全解釋清楚。
既然這個世界已經如此不科學,再遇見其他不科學的情況,似乎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而且這隻是“一級難度”的副本。
那些超乎想象的不科學事物,在一級副本中是很少會出現的。
在眾人驚訝的時候,薩菲羅斯在沉思。
方才那道女聲說的話語中,提到了一個讓薩菲羅斯比較在意的詞彙。
——觀眾。
根據觀眾的要求,副本由原本正常的密室逃生類遊戲,轉變……
或者說是難度提升,出現了主動狩獵玩家的生物。
由此可以推測出。
在這一場遊戲當中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被“觀眾”看在眼中。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一級難度”的副本,它還有更大的探索空間。
薩菲羅斯想到那些被他帶進副本後,被副本自動分布到了其他角落的富江們。
雖然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來的富江不過四人而已。
可實際上被他帶進來的富江,具體的數量兩他自己也不清楚。
上千之數指定是有的。
這麼多的富江,若隻是在這個密室逃生副本裡麵。
怕不是要把整個副本都撐破,根本不需要進行所謂的遊戲,隻需要用富江的數量將副本撐破就可以了。
而且富江本身也不會懼怕普通死亡。
這麼多的富江被分到了哪裡去,似乎跟這個副本背後的“觀眾”們,有很大的聯係?
如此想著,薩菲羅斯對安安分分跟著玩家一起“玩”密室逃生的遊戲,頓時失去了極大的興趣。
他再次將手搭在了正宗的刀柄上。
不過在薩菲羅斯要將正宗自刀鞘中推出之前,邱克麗一步上前,呼喚了一聲:“院長!”
薩菲羅斯垂眸,將視線落在了邱克麗的身上。
邱克麗在薩菲羅斯的注視下微微顫抖。
跟最初見到薩菲羅斯時不同,此時她的顫抖,是因為激動,而她正在用力的抑製這一份激動。
薩菲羅斯的目光跟她曾經遇見過、見到過的所有人全都不同。
她能夠非常清楚的從薩菲羅斯的注視中感覺到許多育種不同的東西。
在薩菲羅斯的眼中,仿佛不管站在他麵前的人是誰,不管這個人穿著什麼樣的衣服、戴著什麼樣的首飾、說著什麼樣的話。
對薩菲羅斯來說,這些人僅僅隻代表其自己而已。
他的身上不會有任何附加標簽。
那是一種奇異的“平等”感。
薩菲羅斯本身的存在是如此耀眼,耀眼的讓人有一種永遠無法企及的距離感。
可他又是如此特彆,特彆的不會讓他們感受到,自己與旁人在薩菲羅斯麵前時,有何不同。
這樣的發現讓邱克麗極為激動,激動的想要哭泣。
但不管她自己擁有什麼樣的故事,她都很好的克製住了這些泛濫的情緒。
她用極為誠懇的眼神看著薩菲羅斯,請求道:“請讓我們自己來吧。”
另外五名女性玩家跟在後麵異口同聲:“請讓我們自己來吧。”
邱克麗微微垂下頭顱,如同傾訴,她想要儘量將自己的話語說得更加誠懇又清晰,“您已經為我們做了足夠多的事情,現在麵對的這些困難,是我們所有人的,不應該隻讓您來動手。
“雖然我們可能沒有辦法做的很好,但是……我們也想要做點什麼……
“承擔我們可以承擔的部分。
“同時也懇請您,在我們無法應對的時候出手……”
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邱克麗將頭垂得更低,心中生出一絲覺得自己很“卑鄙”的感覺來。
可就在她想要改口的時候,卻聽見了薩菲羅斯的笑聲。
“我很高興,你們能夠擁有這樣的覺悟。”
薩菲羅斯正視眼前的六名女性玩家。
他抬手,之間輕觸邱克麗的發頂,如同賜福。
天穹的光輝也在這一刻散落在他的發頂,讓他看起來如同乘著光輝前來的神祇。
他說:“我答應你們,會在你們無法應對的時候出手。”
原本薩菲羅斯已經對繼續跟著玩家們玩這場密室逃生遊戲失去了興趣,但此時卻又覺得……
也許不用太過著急離開這裡。
六名女性玩家極為感動。
不管曾經是否相信神明的存在,但總覺得……
自遇見薩菲羅斯的那一刻起,他們便遇見了神跡。
六名存在感一直不是很強烈的女性玩家們,原本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在薩菲羅斯“賜福”之後,內心中的不安全都平息下來,並且充滿了勇氣。
原本覺得,大家相互配合,殺死三隻灰狼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卻覺得,隻是三隻灰狼而已,而且還餓得成了皮包骨。隻要注意一點,殺起來肯定不難!
明顯感覺到幾人氣勢上變化的薩菲羅斯,內心中生出些許哭笑不得的困擾來。
總覺得這幾人的BUFF似乎加過了頭,信心突然膨脹得厲害。
六名女性玩家已經摩拳擦掌的朝著三隻灰狼走了過去。
其他男性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發現六名女性玩家眼神之間,甚至有點嫌棄自己礙事的意思。
有人嘗試著同薩菲羅斯開口:“那個院長……您也能給我賜福嗎?隻要有您的賜福,我一定能夠打敗這三隻狼的!我一個人就可以!”
其他男性玩家反映很快。
這個說:“……小孩子往後站站,彆亂說話。”
“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小子!”
那個說:“院長您也給我賜福吧!不過三隻狼而已!”
薩菲羅斯:“……???”
有一瞬間,薩菲羅斯產生了一種錯覺。
自己好像不是在“充滿危險”的無限世界,而是回到了阿卡姆瘋人院。
他的那些病人們,有的時候也會出現這種“爭搶”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