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響起。
將他們的思維都拉回。
陸相思聽到他很輕微的一聲輕嘖。
梁裕白接起電話,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煩。
她分神地想。
是因為煩所以才和她牽手。
那麼現在,如果她主動伸手,那他會不會和她十指緊扣?
喜歡是自欺欺人的行為。
會把他的無心之舉當做是曖昧靠近。
層層疊疊的感覺包裹著她,她的心臟被他捆住。
她一頭栽了進去。
無法自拔。
臨近傍晚,晚霞不可思議地浮上雲層。
光落在她的眼上,耳邊聽到的聲音,比光帶給她的感知更清晰,梁裕白說:“沒事的話,一起吃晚飯?”
她當然沒事。
可她聽到他打電話時,是有事的。
陸相思遲疑著:“你好像有事要忙。”
梁裕白:“不急,晚點過去。”
學校被雨水衝刷了一遍,連空氣都帶著濕重的水汽。
經過校園超市,陸相思進去買了支冰激淩。
她撕開冰激淩包裝,舌頭舔過奶油。
看到梁裕白麵前站了個人,穿著簡單的短袖,一隻手準備搭在梁裕白的肩上,他視線未移,伸手把那隻手拍開。
背對她站著的是祁妄。
陸相思認得他。
大名鼎鼎的宜寧大學學生會會長。
此刻卻像個流氓,撒潑耍賴:“搭個肩都不行?”
梁裕白冷淡道:“滾。”
祁妄:“我聽說你軍訓那天背了個女孩兒?”
梁裕白視線繞過他,落在陸相思身上。
陸相思走近。
祁妄的聲音一頓,表情微妙:“這就是那個女孩兒?”
他似乎也想搭她的肩,橫亙出一隻手,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胳膊處拍下。取而代之的,是梁裕白的手,把她拽到身邊。
“叫人。”
“學長好。”
祁妄彆有深意地笑著,突然問:“學妹想進學生會嗎?”
沒等她回答。
祁妄又說,“想進哪個部門都行。”
梁裕白麵無表情:“陸相思。”
祁妄一字一句地念著她的名字,“陸相思是吧?”
陸相思不知道該應哪邊。
祁妄逗弄口吻明顯,“陸相思,要不你想當宜大的學生會會長也行,我把我位置讓給你。”
陸相思怔愣。
梁裕白忍無可忍,“走了。”
她匆忙跟上。
祁妄在後麵喊,“你跟他走乾什麼,他是南大的,難不成你想去南大學生會?”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祁妄抓了抓頭發,笑:“這麼聽話的小兔子,梁裕白從哪兒騙來的。”
聽不到他聒噪的聲音。
梁裕白說:“以後離他遠一點。”
陸相思不明就裡,“他不是你朋友嗎?”
梁裕白:“是。”
“那……”
“遠一點。”
她眨眨眼,“哦。”
他不喜歡她身邊有彆的男生,就連她的父親,他也嫉妒。
吃完飯後,梁裕白把她送回宿舍。
他站在樓下,點了支煙,煙霧縹緲,被空氣裡的濕氣打下。
取代薄霧的是三樓陽台上,她的身影。
她拿著衣杆收衣服,淺色係的睡衣,
從始至終,都沒往他這裡看一眼。
他不在乎。
從一開始就是他的事。
就連牽手也是。
她隻要不拒絕。
就算她拒絕。
他也隻會欣賞她抵死反抗的模樣。
他吸了一口煙。
煙入肺,上癮般地痛感。
就連鮮少見麵的陸斯珩,今晚見到他時也察覺到他變大的煙癮。陸斯珩以為他是公司壓力太大,委婉地提了一句,“彆那麼著急,凡事講究循序漸進。”
梁裕白咬著煙,笑了:“我沒急。”
所以你看,你的妹妹現在還安然無恙。
陸斯珩寬慰著:“遲早都是你的。”
他眸光幽深,啞聲:“當然。”
她遲早都是我的。
-
上了一周課就迎來了國慶。
陸相思提著行李回家,發現客廳裡坐著陸斯珩。
她在陸斯珩邊上坐下,“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陸斯珩:“我有事來找四叔。”
陸相思左右張望,“我爸呢?”
他說:“四叔去樓上拿東西了。”
話音剛落,陸宴遲就出現在了樓梯口,他的手裡拿著一堆文件,見到她回來,笑著:“相思回來了啊。”
陸相思應了聲,沒再打擾他們,直接回房。
過了半個多小時。
陸相思打開房門想要下樓,聽到對麵房間傳出的聲音。
門口敞開一小道縫。
陸斯珩背對著門站著,耳邊貼著手機。
她無心偷聽,轉身準備離開。
卻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收回邁開的步子。
梁裕白這個名字,就是個魔咒,隻要聽到他的名字,她連呼吸都不屬於自己了。
意識到他通話結束,陸相思裝作路過,卻被他叫住。
她回頭:“哥哥。”
陸斯珩靠在門邊,“後天有時間嗎?”
陸相思想了想,“有,怎麼了?”
他說:“來我家吃飯。”
她笑著:“可以呀。”
陸斯珩又補充,“不是和家裡人一起,和我的朋友們,你見過的。”
陸相思有些糾結,“我和他們也不是很熟。”
頓了幾秒,又說,“我去,反正有你在。”
陸斯珩滿意地揉了揉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