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兩人終於可以吃飯了。
江星耀去熱飯菜, 北溪則借用浴室想洗把臉。
今日外出她隻上了防曬和薄薄一層粉, 臨時用洗麵奶洗洗也可以。看到洗手台上有濕紙巾, 北溪還抽了一張沾水擦了擦脖頸，一上午出了好多汗。
“嘶～”
一抬手她才覺得右肩特彆痛，對著鏡子把T恤的領口扯開點，就看到肩胛處有些青紫, 回想一下應該是打靶時被器械的後坐力打的。
飯菜上桌, 北溪還沒出來，江星耀也沒催她。
“哢噠。”
洗手間的門開了, 江星耀側頭看了一眼。
北溪素著一張臉, 除了黑眼圈，皮膚沒有一點瑕疵。睡了一覺頭發有點鬆散，發際線周圍的小胎毛被水打濕, 一縷一縷的竟然有點可愛。
“看電視嗎？”見她走過來, 江星耀拿著遙控器問她。
北溪點點頭, “嗯。”
電視一開正好是電影頻道，播放的是何易臣主演的新作《遠山》。
“看這個吧！”北溪來了精神，前陣子她太忙, 這個電影都沒來得及看。
看著少女興致勃勃的樣子，江星耀有點小吃醋, 但不好掃她的興, 於是就不再調台了。
倆人邊吃飯邊看電視，準確點是：北溪看電視，江星耀看她。
注意到她手有點輕微地抖動, 江星耀問道：“手疼？”
北溪聽到聲音收回視線，“有一點。”
江星耀了然，今天上午有幾個大型槍械估計要十斤重，頭幾次練習確實會肌肉酸疼。
“我家有藥油和止痛貼，待會兒給你拿點，回去好好按摩處理下，否則明天手都抬不起來。”江星耀經常運動，對這方麵還是很有經驗的。
北溪認真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一頓飯很快吃完，倆人將餐桌收拾掉。
在廚房，江星耀不小心撞到了北溪的右肩，她下意識抽了口氣，痛的眉頭都皺起來。
“肩膀受傷了？”
“沒有，”對上他的視線，北溪感覺不能撒謊，隻得實話實說，“就是有點淤青。”
江星耀的眉毛皺起來，把手上東西隨手放下，眼神銳利，“很嚴重？”
見他一臉正色，北溪下意識地搖搖頭。
但以江星耀對她的了解，北溪不是一個輕易表現出軟弱麵的人。之前為了合作舞台一起練舞，北溪腳踝扭了，愣是一聲不吭練了兩個多小時。
他怕這次也是北溪逞強，態度堅決地說：“我幫你看下，”說完怕她誤會，又補了一句，“或者去醫院檢查下。”
北溪：“......”
她算是發現了，某些事情上江星耀真的很霸道。但這也很符合他的性格，最後她無奈屈服了。
稍微扯開領子給他看，大概鎖骨和肩頭的交界位置有手掌大的青紫。江星耀皺著眉仔細觀察了一下，不放心的還用手按了按。
一點邪念都沒有，單純的為她檢查。
淤青被按的特彆痛，北溪的身體忍不住地瑟縮，臉色都因為忍痛而有點蒼白。
“骨頭沒事，但這個血腫有點嚴重。”江星耀鬆了口氣，但還是有點心疼。懊惱自己粗心大意了，教北溪的時候應該讓她戴上護具。
“應該一周就能消掉吧。”北溪的語氣有些稀鬆平常。因為練舞經常會有磕碰，所以她以為這次也差不多。
“不行的！”江星耀學槍的時候也經曆過這段，“差不多要20到30天才能消掉。”
北溪的表情有點變了，如果恢複期要那麼長時間的話，後續的一些活動服裝都要改變，露肩的肯定不能穿了。
不僅如此，江星耀又補了一槍，“而且可能有色素沉澱，會和旁邊的膚色不一樣。”
“啊？”那樣的話，肯定會被彭姐發現，估計自己又要被罵了，北溪情緒低落了。
江星耀轉身打開冰箱，拿了個冰袋，“去客廳坐著吧，給你冰敷一下，會舒服點。過了24小時再用紅花油推拿，淤血會散的快些。”
北溪點點頭，乖乖出去等著了。
看著她有些喪的背影，江星耀覺得心裡軟塌塌的。他轉身去浴室找了條乾淨毛巾，將冰袋包起來，確認不會太冰才遞給她。
北溪用左手按著冰袋，想了一下說道：“還教我抽煙嗎？”
這回輪到江星耀無語了。
一般女孩子磕碰成這樣，恨不得哭一陣子。她倒好，那麼嚴重都當沒事兒一樣！還想著為了電影學習呢，江星耀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了。
“今天不行，等你好些吧。”看著少女直勾勾的眼神，他無奈地回答。
北溪：“哦～”
看著她略微失望的撅起了嘴，江星耀覺得倆人的關係好像進了一步。北溪會在清醒的時候，對他展現出嬌俏的一麵了，這是個好現象。
怕她無聊，江星耀還將客廳的投影打開，陪她看了一個法醫的紀錄片。
是北溪指名要求的，付費□□的那種。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一身雞皮疙瘩、後背發冷，北溪卻看的津津有味。
“咳，”江星耀咳嗽一下，問她：“喜歡？”
北溪綻放一個開心的笑容，眼睛都笑彎了，“嗯！”說著小腦袋還點點頭，非常真情實感。
江星耀：“......”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反差萌」？他感覺真實的北溪有很多等待發掘的未知麵。
紀錄片將近兩個小時，北溪看完就回家了。
等她離開，江星耀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公寓這麼大，一個人很空曠。感慨一下，他打起精神去音樂間寫歌。
一個晚上過去。
江星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北溪發了個微信，問問她血腫怎麼樣。但是一直沒收到回複，估計她可能手頭有事才沒來得及看，江星耀沒有深究。
正好朋友約他吃飯，他就出去赴約了。
再回家時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微信上仍然沒有回複。江星耀這才感覺到不對勁，想了一下，出了電梯沒回家，而是先去敲北溪的門。
“叮咚～叮咚～”
等了一下沒人應門，江星耀又按了一次。
沒在家？他邊想邊往自己公寓走，剛要按指紋，就聽到身後北溪的門開了。
江星耀轉過頭，驚訝的眼睛都瞪大了。
靠著門的少女看起來不太好，虛弱無力的垂著頭，吊帶背心露出的肩膀傷處幾乎是烏黑的。
“怎麼了？！”江星耀快步走過去。
北溪咳嗽兩聲，聲音暗啞，“好像發燒了。”
等她抬起頭，露出的左臉鼓了個大包，江星耀又被嚇了一跳。
“這個是什麼？”伸手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臉頰，就聽到北溪疼的直吸氣。
她渾身疼，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臉腫了。已經躺了一天了，要不是江星耀來按門鈴，她根本就不想動。
因為發燒北溪的嘴唇乾裂，雙頰泛紅，再加上臉頰和肩膀的傷，整個人看起來不是普通的慘。
江星耀意識到情況已經很嚴重了，他吩咐道：“去穿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北溪有點迷糊，頭嗡嗡的直響，身體發軟要站不住了。
看著她身型直晃蕩，江星耀趕快扶著她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北溪有些脫力，倚靠著牆壁才坐穩。
“等下。”江星耀把她安置好，就去她的衣帽間找了件大衛衣。
北溪意識有點模糊，江星耀幫她把衣服直接套上，她下身是黑色短褲不用再換。又從鞋櫃裡找了雙鞋子，半跪著給她穿上。
“北溪！”都弄完江星耀拍拍她胳膊，稍微喚醒了半睡半昏的北溪。
高大的少年蹲下來，將北溪背上，快步走出了家門。
等電梯的幾秒鐘，他都覺得分外焦心。江星耀時不時叫一下北溪的名字，剛開始她還模糊的應一聲，後麵就完全沒動靜了。
“叮！”
電梯終於來了，他立刻邁步進去。借著電梯鏡看了一眼，背上的北溪不知道昏了還是睡著了，眼睛緊閉著。
江星耀一路飛車趕到了著名的私立醫院，路上他就聯係好了，直接開到急診門口，已經有醫生在等著了。
他把北溪抱到輪床上，醫生就帶她去檢查了。
江星耀在處置室外等著，急得直來回踱步。所幸時間不長，就有護士出來通報情況。“不用在擔心，她狀態穩定，沒有生命危險。董醫生正在檢查，一會兒出來和你詳談。”
他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門開了，一個中年醫生走了出來。
“董叔。”江星耀站起來問了個好，這人是他爸爸的朋友，醫術很了得。
董醫生摘下口罩，笑眯眯了看了一眼江星耀，“等急了吧。”這可是他第一次見江星耀這麼著急、失措。
“沒有，”江星耀在長輩麵前一向得體，“她怎麼樣？”
談起病人，董醫生還是很專業的。“不用擔心。發燒有點脫水所以暈了，已經給她打上點滴了。”
接著又詳細說了一下病因，“肩膀的烏青就是軟組織挫傷，骨頭沒事。臉頰是因為智齒發炎了，等消腫就帶她把牙拔了吧。”
江星耀聽得仔細，問道：“為什麼發燒啊？”
“身體的應激反應，主要是因為智齒萌發導致的感染。她是低燒，不嚴重。”
明白了前因後果，江星耀點點頭，“我能看看她嗎？”
董醫生善意地笑了，小年輕啊，無論平時多酷，一戀愛都火急火燎的。“在這等著吧，一會兒護士就把推出來，你可以和她去病房！”
一番折騰，終於安靜下來。
江星耀坐在病床邊，仔細的打量著北溪。
護士給她換了病號服，感覺像是淺粉色的絲感長袖睡衣。不知道是不是藥物作用，她五官舒展，看起來沒那麼難受了，就是臉頰還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