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提著退燒藥回去的時候,剛好遇見費思浩要上班。
費思浩西裝外麵套了合身的駝色大衣,襯得他比例卓越,身材挺拔。
倒還長得人模人樣。
……一點兒都不像個畜生。
看見邱言至,費思浩溫和地笑了笑:“吱吱,剛從學校回來嗎?”
“嗯。”邱言至走上前去,朝著費思浩的方向伸出手,“彆動,領帶有些歪了。”
說著,他就認真仔細的幫著費思浩整起了領帶。
邱言至的身高比費思浩略低一些,兩人又離得近,溫熱的呼吸就那麼若有若無地撒上了費思浩的脖頸。
費思浩身子不著痕跡地僵了一下。
……嘖,還有點恐同。
邱言至本來還想順勢在費思浩臉頰上親一下,但一想到他昨天晚上和那女孩親.熱的模樣,實在是下不去嘴,便也隻是湊到費思浩耳邊,輕聲說:
“再見……我等你回來。”
做完這一切,他似乎有些害羞似地後退了一步。
他抬頭看著費思浩,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轉身走到屋子裡了。
他關上房門之前又悄悄地打開房門看了費思浩一眼,剛好望進費思浩的眼睛裡,邱言至臉頰似乎有些泛紅,黑亮的眼睛裡閃著不知名的光彩,隨即又把門關上了。
費思浩看他在他麵前關上了門,神情有些微怔。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費思浩身子一僵,隨即有些慌亂地搖了搖頭,把那些想法都給甩掉了。
就在這時,費思浩的手機響了起來。
費思浩看見上麵的名字,不自覺地瞄了眼麵前緊閉的房門。他快走了兩步,離開了這裡,才接了電話。
“思浩,你和吱吱現在相處地怎麼樣?”那邊的邱希平語氣散漫。
費思浩腦海中驀然又憶起了剛剛邱言至看著他的眼睛。
“思浩?”
費思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些愣了神。
他笑了笑,對著電話裡的那人說。
“你弟弟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單純啊。”
“怎麼說?”
費思浩語氣得意洋洋。
“前兩天我還偶爾摸不清他的心思,今天一看,估計已經對我死心塌地了。”
.
邱言至喝了藥,吃了飯,又在被子裡睡了一覺,才感覺自己燒退了些。
醒來之後,邱言至坐在電腦邊準備寫論文,一偏頭,就看見了身邊的全息遊戲艙。
邱言至條件反射般地打了個寒戰,搖了搖頭,埋頭開始寫論文。
平時兩個小時的論文,這回寫了四個小時才勉強寫完,狀態著實不佳。
邱言至把論文發給教授,就又鑽回了被子裡。
躺在床上,目光所及的地方依舊是那個全息艙。
全息艙就在屋子的角落放著,純白色的艙身,線條光滑優美,綴著幾條淡藍色的藍光,讓人難以忽視。
邱言至暗罵了一聲垃圾賀洲,翻了個身子背對著遊戲艙,眼不見心為淨。
邱言至足足休息了兩天,才勉強安撫了自己受傷的靈魂。
邱言至覺得,如果不是他的生活實在太無聊,有生之年,他都不想重新進入那個遊戲了。
奈何。
在現實生活中,他確實過得更枯燥,更乏味。
他沒有比鐘雅柏更暖心的家人,沒有比張煜軒更善良的朋友,隻有個男友,還居心叵測心懷不軌,比賀洲更差勁。
他不承認自己孤獨,他隻覺得自己無聊。
.
邱言至登上遊戲,身旁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
包括那天早上身體的不適也一並襲來。
邱言至長吸了一口涼氣,麵目都有一些扭曲,以此生最快的速度下調了痛感度。
這才終於緩過氣來。
賀洲還在床上睡著,睡得該死地香甜,昏暗的房間裡,他眉眼舒展開來,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邱言至心理已經扭曲了,他現在就是見不得賀洲舒坦,走到窗邊,一把將窗簾拉開,明晃晃的陽光灑了下來,落了滿堂。
突如其來的明亮,讓床上的賀洲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但依舊沒有任何想要醒來的意思。
邱言至走到賀洲身邊,壞心眼兒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將賀洲的頭蓋了大半個。
果然,賀洲不一會兒就覺得呼吸不順暢了,拉開了被子,睡眼惺忪地看向邱言至。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賀洲迷迷糊糊地說了一聲,拉住邱言至,又把他拉回床上,抱在懷裡。
邱言至被賀洲抱在懷裡,難以動彈,他沒忍住,還是委婉地問了一句:“……賀洲,昨天晚上,你覺得……怎麼樣。”
賀洲沒說話。
邱言至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正準備開口安慰他彆喪氣,可以慢慢努力,我不介意跟你保持無性婚姻。
話還沒說出口,賀洲就在邱言至頭頂蹭了蹭,語氣心滿意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感覺……意外地好,在這方麵我們似乎很契合。”
邱言至:“……”
契合?!
邱言至都想吐血了。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
在心裡呐喊:
——你說這人,為什麼就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