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洲發現了怎麼辦,他要是知道自己剛留下來的咬痕,一下子就消失了,肯定會懷疑的。得過兩天才能清,要不會露餡的。”
邱言至一想起來剛剛賀洲剛剛咬他的樣子,心裡就充滿了憤怒,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冷靜下來:“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不是被賀洲搞死,就是葉明煦係統崩潰,讓我被遊戲整死。”
“我得做點什麼了。有什麼卡能幫我解決賀洲嗎?”邱言至問。
大黃小聲說:“有是有,但是要掏錢。”
邱言至扯了扯著唇角。
“老子現在的命,比錢重要。”
大黃聽了,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他拿出一遝金光閃閃的卡麵。
“尊貴的VIP玩家邱先生,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您,在我們遊戲裡,隻要您舍得氪金,您就會擁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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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覺得邱言至似乎離開了很長時間,他皺著眉頭,正準備下車去看,就從倒車鏡裡看到了邱言至過來的身影。
邱言至打開車門坐回了副駕駛上,然後一言不發地低頭扣安全帶。
賀洲看了他一眼,發現邱言至也許是狀態不好,一個安全帶弄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扣上去。
賀洲歎了一口氣,從他手裡接過了安全帶:“彆動了,我來。”
賀洲垂下頭,啪嗒一聲就把安全帶扣上了。
邱言至麵無表情的拿起了旁邊放著的不鏽鋼水杯。
“這有什麼難的,你……唔!”
賀洲剛準備重新把頭抬起來,邱言至就拿起不鏽鋼水杯惡狠狠地砸到了賀洲的後腦勺上!
賀洲隻感覺後腦勺一疼,接下來,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大黃在空中開心地轉圈圈:“恭喜您成功使用了價值一百九十九元人民幣的一擊即中暈倒卡!”
邱言至手有點抖。
說實在話,他剛剛是真害怕這卡在賀洲身上再出什麼毛病,所以刻意用了很大的力氣,心裡想著就算這卡不管用,他就算是砸,也得把賀洲給砸暈了。
邱言至害怕賀洲提前醒過來,於是伸手便解開了賀洲的領帶,然後把賀洲的左手和右手一起綁到了方向盤上。
確定自己綁的足夠結實,邱言至才鬆了一口氣。
邱言至在車裡找到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了賀洲所說的那個今天上午和父親簽訂的,有漏缺合同。
邱言至把合同從公文包裡拿了出來,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走的時候看見在主駕駛位上昏迷著的賀洲,邱言至又想起他剛剛惡狠狠咬著自己脖子的模樣,頓時氣不打不一出來。
邱言至又回到了副駕駛位上,抓住了賀洲綁在方向盤上的左手。
邱言至張開嘴,惡狠狠地,充滿報複性地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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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一嘴下去,賀洲的手上直接見了血,甚至都疼得賀洲從昏迷中又醒了過來。
賀洲被生生疼醒了過來,睜開眼之後,卻正好看見邱言至打開車門準備離開的模樣。
賀洲愣了一下,喊了一句:“邱言至,你去哪?”
邱言至沒想到賀洲會這麼快醒過來,還有些意外。他轉頭看著賀洲,笑得如沐春風:“去和小學弟約會。”
“約會?邱言至,你是忘了你的身份嗎?”賀洲眯起眼睛,聲音陰寒。
邱言至眉眼彎彎:“賀先生,您是不是還看不清自己的處境呢。”
賀洲一愣。這才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右手的虎口處多了一個滲了血的牙印,而兩隻手又都被人在綁在了方向盤上,甚至還打的是死結。
反應過來之後,賀洲整張臉都黑了起來:“邱言至,你給我解開!”
邱言至眨了眨眼:“賀總,不經曆點教訓,怎麼能長記性呢。”
賀洲甚至都聽見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對了!”邱言至把手裡的那份文件拿出來,朝著賀洲揚了揚,笑的陽光燦爛:“這文件我就拿走了,等我父親仔細地看清了漏洞,再給你簽份新的,希望賀先生這回一定要找個好律師。”
邱言至說完就啪地一下,又把門給關住了。
直到邱言至覺得自己已經離開了賀洲的視線,才停下步子。
“開心嗎?”大黃說。
邱言至聳了聳肩:“還行。”
大黃:“現在就要使用第二張購買的卡片?”
“開始吧。”
大黃:“好的,尊貴的VIP玩家邱先生,您即將要使用的是價值一萬六千八百八十八的麻煩人物隔卡,這張卡可以對麻煩人物進行隔離,給您造成困擾的配角將會在您使用這張卡後,永遠無法主動打擾您本人。是否確定使用?”
“無法主動打擾我的方式是什麼?”
“視情況而定。”
邱言至垂下眼皮,聲音輕輕淡淡。
“確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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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憤怒地麵容都有些扭曲,但他曾經學過如何解綁,很快就把自己的手從方向盤上脫離了下來。
他打開車下去的時候,幾乎是帶著滔天的怒氣,他想著把邱言至抓回來之後,如何把他狠狠地再把他塞進車裡,如何再用相同的方式綁住他的雙手,如何把他帶回家鎖到房子裡,讓他出也出不來,逃也逃不開。
然而他所有的憤恨,所以想象,所有的報複,在下一刻全都轟然倒塌。
賀洲看見邱言至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在百米遠的路邊。
“邱言至!”賀洲咬牙切齒地喊了他的名字。
邱言至愣了一下,轉頭看他,似乎是沒想到賀洲這麼快就出來了,麵上已經帶了一絲驚慌失措,嚇地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賀洲麵色陰寒,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就在這一秒,這一刻。
一輛巨大的貨車如幽靈般出現,並迅速地,凶狠地,直直地,朝著邱言至撞了過去!
賀洲瞳孔驟然緊縮,他看見邱言至整個人都被貨車撞得飛了起來,他看到了邱言至落在了十幾米的地上,他看見了迅速蔓延的,可怖的,大灘的鮮血。
他看見邱言至整個人都躺在這一片血泊之中,一圈人圍著他,有小孩嚇得哭了起來。
賀洲覺得自己好像是失了聰,因為他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下來,他明明那麼慌張恐懼地一聲一聲喊著邱言至的名字,可他自己卻什麼都聽不見,他世界的聲音般變得單調而又恐怖,隻剩下那在腦海裡不斷回蕩的,尖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貨車急刹聲。
賀洲一步一步地朝著邱言至走過去,腿像灌了鉛,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了,隻剩下一片空蕩蕩。
他撥開人群,看著已經被撞得血肉模糊的邱言至的屍體,他張了張嘴,依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跪在邱言至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牽起了那人的手。
賀洲垂下頭,在他愛人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
邱言至,你睜開眼睛。
邱言至,我不生你氣了。
邱言至,我不再逼你了。
邱言至,你想要做什麼也可以,你想讓我離開你也可以,醒過來……好不好……
求你……
他的眼淚掉了下來,掉在邱言至的手上,和他的鮮血融為了一體,順著手臂直直地流到了地上。
他把愛人獻血淋漓的手貼在臉上,小心翼翼的,一聲接著一聲地喊著愛人的名字,愛人卻不應。
男人跪坐在地上,把臉埋在愛人的手裡,終於崩潰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