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臉色蒼白地過分,幾乎是有些搖搖欲墜,他抬頭看著秦賀,說:“……不先吃飯嗎?”
“我來的時候吃過了。”秦賀說。
“好歹吃個飯做做樣子吧。”邱言至很勉強地笑了笑,“秦賀,我們曾經好歹度過了一段那麼美好的時光……就算我這次是有求於你,你也不能這樣。”
秦賀往前走了兩步,低頭看著他,幾乎是有些惡劣地低聲詢問道:“怎樣?”
邱言至閉上眼睛,聲音帶著顫抖:“……像招.妓一樣。”
秦賀似乎有些愉悅地輕笑了一聲,他伸出手,指尖碰上了邱言至濕潤的眼角,慢條斯理地說:“去餐桌邊坐下吧。”
邱言至轉身走到餐桌邊,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看著秦賀也坐到他的對麵,他伸手拿起那邊沒有下藥的酒杯,緩緩舉起,說:“我敬你。”
秦賀:“敬我什麼?”
邱言至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敬我們闊彆多年,終於重逢……也敬你願意幫我。”
秦賀笑了笑,拿起酒杯,和邱言至碰了一下。
然後緩緩遞到自己嘴邊。
邱言至覺得自己心臟跳的越來越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賀。
酒杯碰到了秦賀的嘴唇。
邱言至心臟快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秦賀動作忽然頓住。
邱言至另一隻手死死地掐住手心,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他垂下眼睛,去喝手中的酒。
“等一下。”秦賀說。
邱言至睫毛輕顫了一下,抬起頭:“怎麼了?”
秦賀把手中的酒杯推到他麵前:“我們換一下。”
邱言至臉上慘白,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賀勾起唇角:“總得留一份心眼兒,萬一你對我下藥呢。”
邱言至:“我沒有。”
秦賀把自己的酒杯又朝著邱言至那邊推了推:“那就換吧,反正這兩杯酒都一樣。”
邱言至一動不動,脊背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秦賀眯起眼睛,聲音沉了下來:“你真的下藥了?”
“……怎麼可能。”邱言至垂下眼睛,喉結有些不安地顫了一下。
秦賀屈起指關節,在桌麵上敲了兩下:“那把我的那杯酒喝掉。”
邱言至不動。
“喝。”秦賀語氣愈發冰冷了起來。
邱言至拿起秦賀的酒杯,緩緩舉起,杯口還沒碰到自己的嘴,他就手一抖,鬆開了酒杯。
眼見著酒杯就要掉落在桌麵上,秦賀卻穩穩接在了手裡。
他冷冷地笑了一聲,晃了晃酒杯:“看來,你果然是下藥了。”
他說完,就站起身子,彎下腰,左手死死地掐住邱言至的下巴,右手舉著酒杯,強製性地往邱言至嘴裡灌。
邱言至掙紮了起來,用力地去掰秦賀的手。
他動作慌張無措,使秦賀手中的酒都灑了一些出來。
秦賀狠狠一巴掌打到了邱言至的臉上。
然後再度捏著邱言至的下巴往裡麵灌。
邱言至被強迫性地捏開嘴,猩紅的酒灌進了他的嘴巴裡。
邱言至雙手胡亂地在餐桌上摸索著,然後忽然摸到了裝飾用的花瓶。
他來不及思考,就閉上眼睛,掄起花瓶,猛地就砸到了秦賀的腦袋上。
“砰!”
花瓶碎裂開來,有細小的陶瓷片濺飛到邱言至的臉上,劃出細小的血痕。
緊接著,秦賀捏著他下巴的手鬆了力氣,另一隻手中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
猩紅的酒液灑了邱言至一身。
與此同時,隻聽一聲沉悶的響聲,秦賀整個人都栽了下去,頭重重地砸到了餐桌上。
邱言至扶著餐桌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洗手間,把手伸到嘴巴裡,將剛剛被灌下去的半杯紅酒全部都催吐了出來。
因為他不配合,秦賀一邊灌一邊灑,喝到嘴裡的酒其實並不多,但邱言至還是吐了很長時間。
在他幾乎要把今天中午吃的飯都吐了個乾淨後,才站起身子,打開水龍頭漱了嘴洗了臉。
冰冷的水沾在臉上,讓他腦子清醒了些。
邱言至抹了把臉上的水,出去看秦賀的情況。
他剛剛沒看清,現在走過去一看,才發現秦賀的後腦勺被砸爛了,鮮紅的血跡流了下來,看起來驚心動魄。
……死了?
邱言至呼吸一滯,慌慌張張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幸好。
還沒死。
邱言至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把他扶到椅子上。
邱言至想要拿手銬把他銬起來,卻想起手銬藏在旁邊的櫃子。
邱言至看了眼依舊陷昏迷狀態的秦賀,覺得他不會在短時間內醒過來,就轉過身子蹲下去拿手銬。
“邱言至?”
男人的聲音忽然從頭頂響起。
邱言至身子一僵,抬起頭。
秦賀竟然已經醒了過來。
他似乎察覺到了頭部的疼痛,伸手摸了一把後腦勺,結果摸了一手的血。
邱言至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他的手在地上摸索著,摸到了一把剛剛發生爭執時,從餐桌上被掃下來的刀子。
然後緊緊攥在手心裡。
秦賀站起身子,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皺起眉:“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邱言至愣了一下。
秦賀走近邱言至,眉毛皺地更緊了一些,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腹輕輕地在邱言至臉頰的傷口下麵蹭了蹭:“你臉又是怎麼回事,被什麼東西劃傷了?還有,邱言至,你不是去上班了嗎?”
邱言至呆呆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