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2 / 2)

邱言至打開門之後愣了一下,把手機上的電話掛掉,看著門外的人,眨巴眨巴眼睛:“你……怎麼來了?”

賀洲抬腳走進屋子,把門關上,伸手摸了摸邱言至的額頭,說:“來看看你。”

邱言至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賀洲,把腦袋埋到了他的胸膛裡,莫名其妙的,他感覺鼻子都發酸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邱言至啞著嗓子問。

賀洲手掌碰上邱言至的後腦勺,溫聲道:“你說你不舒服的時候。”

邱言至在賀洲懷裡蹭了蹭。

“喝藥了嗎?”賀洲問。

“喝了。”邱言至皺了皺眉,抱怨著說,“那個衝劑好苦。”

賀洲從口袋裡掏出一顆水果糖,剝了糖紙放到他的嘴裡,末了,又低頭在他嘴唇上輕啄了一下,說:“不苦了。”

邱言至勾住賀洲的脖子,閉上眼睛去吻他,草莓味的水果糖彌漫出酸甜的味道,從嘴唇蔓延至舌尖,幾乎要把人的心臟和骨頭都給甜化了。

“賀洲,我好喜歡你啊。”

邱言至小聲說。

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人的臉龐上,讓人心臟都不由得顫了一顫,滾燙的血液在身體裡似乎都停了一瞬,然後又忽然橫衝直撞地流,牽著一抹熱意灑落在身體各處,使得四肢百骸都變得發燙戰栗。

賀洲一把將邱言至拉在懷裡,又開始低頭吻他,發燒的明明是邱言至,賀洲卻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熱得差點過了火,他想起身下這人還生著病,隻好克製地在他嘴巴上親了又親,才堪堪冷靜下來.

邱言至躺在被窩裡,靠在賀洲身上翻著那些照片。

也許是因為賀洲在他身邊的緣故,他看這些照片的時候倒是沒多少驚疑恐懼,但難免還是有些反胃惡心。

賀洲伸手,把邱言至手中的相片抽出來,放回收納盒裡,然後把收納盒蓋上蓋子收拾了起來,他握著邱言至的手,說:“已經處理過了,會有人再偷拍了。”

邱言至嗯了一聲,把玩著賀洲的手指,悶悶地說,:“其實我應該猜到的,當時他出現在遊樂園,後來又直接指出你的身份,足以說明他在暗中調查過……隻是我沒有想到,他的惡心程度一次一次突破我的下限。”

邱言至頓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他原來明明不是這樣的。”

賀洲想起他在秦賀家裡看到的另外兩本相冊,毫不留情地出賣曾經的情敵:“人都是會變的,我見過他的另一本相冊,裡麵全都收集了你高中時期的證件照,集體照和各種照片,他可能確實很喜歡你,可到這種程度,都已經算是侵犯你的**了。”

賀洲忽然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繼續沉聲道:“而且,我聽他妹妹說,他高中開始起就一直去你的學校偷看你。”

邱言至顏色微怔:“……偷看我?”

賀洲點了點頭:“對,不光偷看你,他還偷拍過你呢。”

賀洲從懷裡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表情嚴肅,語氣篤定:“你看,他高中的時候就偷拍過你,說明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變態的傾向,長大變成這個樣子也不足為奇。”

邱言至看著那張照片愣愣地說:“……那他真的是……從小就有點變態啊。”

“對啊對啊,他就是當之無愧的變態。這種人真的不能要,幸虧你當時沒和他在一起。”賀洲努力附和道。

邱言至抬頭看著賀洲,忽然問:“那你拍他偷拍我的照片做什麼?”

賀洲:“……”

邱言至看著賀洲變得慌亂的眼神,忽然就起了想要調戲賀洲的心思,他眨了眨眼睛,問:“賀先生本人的手機裡也存了那麼多我的照片,是不是也有點變態的傾向啊?”

賀洲眼神閃爍:“我……我是你男朋友。”

邱言至語氣疑惑:“男朋友偷拍我的照片就不是變態了嗎?”

……

賀洲心虛地問:“……是、是嗎?”

邱言至長歎了口氣,無奈地說:“算了,男朋友是變態,我也認了,誰讓我喜歡呢。”

賀洲耳朵又紅了起來,偏過頭,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賀洲一來,時間就變得飛快。

沒一會兒,附近學校的高樓上就響起了十二點的鐘聲。

邱言至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泛上了些淚花,他扯了扯賀洲的衣角,說:“賀洲,今天就在這兒睡吧。”

賀洲搖了搖頭,掀開被子走下床:“不行,萬一秦賀半夜醒來怎麼辦?”

邱言至恨得磨牙:“那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從秦賀身體裡出來?”

“不知道。”

“你要是永遠出不來,難道我們永遠都沒辦法一起睡覺嗎?”

賀洲沉默了一下:“邱言至,我是怕他半夜醒過來傷害到你。”

邱言至歎氣:“我知道……算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賀洲穿上外套之後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說,“對了,今天我在秦賀身上,還發現了一件事,我感覺有些奇怪。”

“什麼事兒?”

“秦賀好像在三四年前受了傷,陷入昏迷,昏迷了三四年,而且現在是失憶狀態。”

邱言至愣了一下:“失憶?他在我麵前看起來可不像是失憶的人。”

“聽他妹妹說,他並不是完全失憶,他還記得你的一些事情,但大部分的更詳細的事情卻是聽他妹妹說的。”

“三四年前……昏迷……”邱言至喃喃道,忽然,他想到了什麼,他猛地抬頭看向賀洲,“那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昏迷嗎?”

賀洲搖了搖頭:“這個還不知道。”

“能打聽出來嗎?”邱言至眉頭皺地緊緊的,他長吸了一口氣,說,“秦賀原來和我說過,三四年前,他和一個朋友一起投資《噬夢》這個遊戲,遊戲出現了事故,那個投資人陷入了昏迷,昏迷了半年就去世了。”

賀洲愣了一下:“那秦賀有沒有說他自己……”

“沒有。”邱言至搖頭,“他從來沒有透露過他三四年前也陷入了昏迷這件事情。”

賀洲心裡忽然鼓動起不安,他手都冒了汗,拿出手機便直接撥打了賀小晴的號碼。

賀小晴似乎被他從夢中驚醒,聲音都含含糊糊的:“喂,哥,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啊,我都要困死了……”

賀洲也沒空再管什麼含蓄不含蓄,委婉不委婉了,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小晴,你還記得我當時是為什麼昏迷住院嗎?”

“哥,這件事你剛醒了不就問過我了嘛……”

“想不起來了。”賀洲說,“你知道我現在記憶很不穩定。”

賀小晴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說:“因為一款垃圾遊戲啊……當時你準備投資那款遊戲,試玩了一下,然後就陷入昏迷了……”

賀洲喉嚨乾緊:“那……那當時有沒有另一位投資人……”

“哥你說什麼呢,那款遊戲從始至終不就隻有你一個人投資嘛,那個時間段試玩遊戲的人也隻有你一個,就剛好那麼倒黴,一下子就出了事……”

電話開的是外放,邱言至聽得清清楚楚,臉色變得煞白。

賀洲掛斷電話之後,邱言至轉頭看他:“……秦賀騙我,從來就沒有什麼出了事的投資人朋友,出事的人隻有秦賀自己。”

……秦賀就是三年前那個出事的玩家。

是那個他以為死在了遊戲裡,然後被葉宏遠奪取了實體裝置設備的玩家。

可是,秦賀為什麼要騙他。

邱言至看了一眼牆角的收納盒。

腦海中卻閃過那個被放滿了監控器的房間。

而秦賀無中生有了一個投資人,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硬生生安在彆人的身上。

卻又像極了當時葉宏遠一個NPC,卻把發生在玩家的事情硬生生攬到自己身上,撒謊說自己是玩家。

賀洲抿了抿唇,黑黝黝的瞳孔盯著邱言至,問:“邱言至,當時葉宏遠如果奪走了你的玩家身份,逃出遊戲,他會怎麼來到現實世界?”

邱言至張了張嘴,手無意識地抓緊剩下的床單:“……應該是……用我的身體。”

賀洲閉上眼睛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睜開,他聲音鎮定:“賀小晴說,秦賀醒過來之後,連妹妹和爺爺都認不出,卻隱約記得你。”

——他根本就不是記得邱言至,而是他認識邱言至。

葉宏遠沒死,他從遊戲裡出來了。

用秦賀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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