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沒出息地雙腿都打了顫。
床上的井澤宇咬著牙踹了葉宏遠一腳。
在葉宏遠眼裡,井澤宇應當要比柳澄重要得多,他當即就沒心思去管柳澄了,而是陰沉著臉抽下皮帶,將井澤宇的雙腿死死綁住。
柳澄則趁亂逃跑。
即便是從酒店裡跑出來,柳澄還是慌得不行,剛剛葉宏遠掏出槍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想把他給弄死。
柳澄不敢再住原來的地方了,隻匆匆回去拿上銀行卡,取了些現金。
柳澄本來是準備坐飛機離開這兒的,結果剛到飛機場,就看見角落裡湧來一堆黑衣男人,他們眼神死死地盯著柳澄,並齊齊朝著他走過來。
柳澄扭頭就跑,最後在一個擁擠狹小的民辦旅館躲了兩天。
沒想到第三天晚上就有人來敲門。
柳澄謹慎地透過貓眼去看,果然又看見了那群凶神惡煞的黑衣男人。
柳澄緊張地後退了一步,還沒想好該怎麼應對,那群男人就直接側著身子開始撞門。
幸而柳澄住的這個房間是一樓,在那些男人撞開旅館房門之前,柳澄就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可那群人很快就又發現了不對勁,立刻追了過來。
柳澄慌不擇路跑進一間酒吧,然後隨便找了個包廂藏了進去。
幸而遇見了一個好心人。
那個穿著裙子的,正在歇斯底裡地唱著歌的高大男人,一聽柳澄有難,立刻緊張地說:“有人要打你嗎?那你趕快躲起來啊!”
柳澄聽了,慌忙說了聲謝謝,然後躲到桌子下麵縮成了一團。
那位穿裙子的男人上一秒還十分有主見地讓他躲起來,下一秒就又慌得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詢問他的朋友:“言言!怎麼辦啊!”
那位朋友歎了口氣:“繼續唱。”
於是男人又繼續撕心裂肺地唱著歌:“……我哪裡不如他,你能不能看看我。”
柳澄躲在桌子下麵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
他這才發現在沙發上坐著,一邊吃東西,一邊搖頭笑的那個男人,他認識。
是邱言至。
他穿越前曾經見過幾次。
家底雄厚,是邱氏集團的獨生子,卻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
又是跳海,又是下藥,又是逼婚,作踐自己作踐地不行。
不過現在這人應該還不認識自己。
柳澄還沒回過神來,門就被人打開了。
“我們找個人。”
粗糲的嗓音響起,柳澄打了個寒戰。
腳步聲緩緩逼近,柳澄的頭越埋越低,渾身都微微顫抖著。
就在這時,那人又忽然開口說:“不好意思,張少爺,打擾到您了,我們這就離開。”
柳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葉宏遠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
看來那個穿著裙子的,姓張的男人背景絕對很厲害。
當即,柳澄便有了抱著這人大腿不鬆手的想法。
張先生向他詢問情況,柳澄立刻低頭抹眼淚開始賣慘。
哪知賣慘的話還沒說兩句,就被邱言至給當眾戳穿。
柳澄差點忘了,邱言至可是他酒吧老板沈星緯的朋友。
沒辦法,柳澄隻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我和金主的妻子被金主捉奸在床了。”
說出真相後,場麵頓時十分尷尬。
張先生睜圓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說話都磕絆了起來。
為了緩解尷尬,柳澄隻好轉移話題,沒想到竟然打聽到了張先生悲慘的感情經曆。
柳澄在聽了個大概之後立刻就來精神:“我幫你。”
“……你幫我?”
柳澄點了點頭:“我幫你,我現在真的走投無路了,隻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不讓那群人把我抓走,我就一定會幫你追到你的學長的!”
“你幫我,我就能追到我學長了嗎?”
“咳咳……雖然無意炫耀,但我釣男人的成功率高達95%。”
柳澄努力展現自身條件,“對了,你想一下我金主的妻子,他的狀況應該和你學長差不多,你知道我從認識他到睡了他,花了多長時間嗎?”
“……多、多長時間啊?”
“三天。”
張先生目瞪口呆。
“所以,你要不要我幫你?”柳澄滿臉都是真誠。
張先生呆呆傻傻地點了點頭:“要……”
確定交易後,柳澄長長舒了一口氣。
柳澄本來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好好的,待在張煜軒身邊,幫張煜軒追他親愛的學長,事情辦成之後,說不定張煜軒心情好,就能對葉宏遠施加壓力,讓他不再找自己的麻煩。
但柳澄算來算去,怎麼也沒算到:張煜軒那個愛而不得,放在心尖兒上,捧在手心裡的白月光學長,是井澤宇。
柳澄,井澤宇,張煜軒和張煜軒的朋友邱言至一起吃了一頓彆有滋味的飯。
不過柳澄倒也不是毫無收獲。
至少隻從這一頓硝煙四起的飯局中,還是能看出來,井澤宇至少是真的關心張煜軒。
況且井澤宇現在對葉宏遠基本上已經死心了。
張煜軒要想追到井澤宇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問題是,柳澄現在是死也不能讓張煜軒知道,自己染指過他的白月光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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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井澤宇那檔子事兒,柳澄始終都有些心虛,於是他便對張煜軒愈發殷勤,每天變著花樣給張煜軒做飯吃,還把家裡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把張煜軒的臟衣服全都分門彆類地洗乾淨,曬到陽台上去了。
他看到張煜軒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便又給他泡了杯花茶,提議說:“想出去逛街嗎?”
張煜軒一聽說要逛街,眼神嗖地一下就亮了,當即就放下手機,從沙發上跳起來:“好啊好啊!我去換衣服!”
但張煜軒一跑到臥室拉開衣櫃,表情就又憂愁了起來:“澄澄,你把我的小裙子都洗乾淨了,我穿什麼啊?”
柳澄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張煜軒從未穿過的休閒西服,說:“張煜軒,你現在已經知道你學長其實是喜歡男人了,那你也要穿穿男裝,不必總是為了他穿裙子了。況且,他也不一定喜歡你穿裙子。”
張煜軒接過那套西服,小聲嘟囔道:“……可是我自己喜歡穿裙子啊。”
柳澄笑了笑,湊到張煜軒耳邊小聲說:“所以,我今天帶你出去逛街,就是為了給你買漂亮的小裙子呀。”
“真的?”張煜軒猛地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
柳澄:“真的。我知道有一家專門設計小裙子的服裝店,裡麵的設計師絕對能設計出你喜歡的小裙子。”
張煜軒開心地把柳澄推出臥室:“那你趕緊出去,我要換衣服了,換好衣服我們就出發!”
張煜軒換好西服出來之後,柳澄又用發膠給他做了個發型。
給張煜軒收拾完之後,柳澄都愣了一下,他雙手捧著張煜軒的臉,喃喃地說:“張煜軒,你知道你其實很英俊嗎?”
張煜軒悄悄紅了臉,哼哧哼哧地說:“澄澄也很好看!”
柳澄笑著揉了揉張煜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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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帶張煜軒去的是一個原創品牌的服裝設計店,這兩年來小有名氣,隻不過位置有些偏,開車要開四十多分鐘。
但裡麵設計師設計出來的衣服是真的好看,以至於張煜軒從車上下來一看見櫥窗裡展示的小裙子,就飛奔著撲了上去。
柳澄看著他歡快的背影,忍不住彎了唇角。
隻不過這笑容在他踏進店裡的那一刻,就僵在了臉上。
他看到了顧陽。
顧陽懷裡摟著一個女孩,正在和對麵的設計師討論他們婚紗的款式。
女孩湊到顧陽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顧陽溫柔地點了點頭,女孩就放下包包站起身子,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了。
顧陽看著女孩離開,臉上的笑容才緩緩隱去。
設計師說:“顧先生,關於您的禮服,您是更喜歡A款還是B款呢?”
顧陽雙腿交疊,往後倚靠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煩地說:“隨便,這種事兒不用再來問我。”
顧陽偏過身子去拿身側的手機,哪知一抬頭,就看見了柳澄。
顧陽目光一頓。
柳澄就朝著他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顧陽,一段時間沒見,你竟然都能對女人硬起來了,不錯啊!”
顧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設計師識趣地離開了這裡。
顧陽猛地站起身子,死死地拽住了柳澄的手腕,他微微低著頭看著柳澄,語氣陰冷:“不該說的話彆亂說。”
柳澄仰著頭,笑得分外無辜:“怎麼,害怕我影響了你騙婚吃軟飯啊?”
剛剛去洗手間的那位女孩,柳澄有幸在電視上見過。
是本地有名富商的獨生女。
好巧不巧,顧陽打理的公司,這兩年有些不振。
顧陽掐住柳澄的下巴,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你一個出來賣的婊.子,有什麼資格說我。”
顧陽話音剛落,忽然就被人死死攥住了手腕。
顧陽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身邊多了一個穿著休閒西裝的高大男人。
這男人個子極高,看起來有一米九幾,手上的力氣大得驚人,幾乎要把顧陽的骨頭給捏碎。
“放開他!”男人怒氣衝衝地說。
顧陽被男人捏住的整個手都沒了力氣,不由自主就鬆開了柳澄的下巴。
等張煜軒鬆開手,顧陽後退了一步,左手疼地幾乎抽搐了兩下,然後他打量了一眼張煜軒和柳澄,勾了勾唇角,嘲諷道:“你包這個下賤玩意兒花了多少錢?一個月10萬20萬?你知道我當時操.他的時候,可是……”
張煜軒忽然怒吼一聲,彎下腰就用腦袋朝著顧陽的胸口頂了過去,瞬間就將顧陽頂翻在地上,然後他騎跨在顧陽的身上,掄著拳頭就朝著顧陽的臉砸了上去。
店員和設計師驚慌失措了起來,想要拉架,卻又不敢上前。
顧陽的未婚妻也正好從洗手間出來,見到這一幕,尖叫著跑了過來。
柳澄害怕張煜軒真把顧陽打死了再擔上什麼責任,慌忙上去拉架。
好在張煜軒也沒失去理智,柳澄過來抱住他的腰,他就鬆了手。
張煜軒站起身子,看著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著的顧陽,憤憤地說:“澄澄,這個人太過分了,我就應該把他打住院!”
柳澄看著張煜軒的臉頰,眨了眨眼睛,忽然小聲的說:“張煜軒,我們原來是不是見過。”
張煜軒盯著柳澄,沒說話。
柳澄伸出食指戳了戳張煜軒結實的胸口,輕聲問:“是不是啊,張煜軒。”
“嗯。”張煜軒聲音悶悶的,“我很難過,你都沒認出我。”
“那你怎麼不說啊?”柳澄小聲說。
張煜軒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說:“我剛開始不說,是因為我以為你覺得我當時你失戀的樣子,覺得丟人,才故意假裝不認識我的,誰知道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啊。”
“對不起啊。”柳澄把張煜軒剛剛蹭開的襯衣重新扣上紐扣,很認真地說,“我以後不會忘記你了。”
“嗯嗯!”張煜軒不計前嫌地點了點頭。
柳澄微微踮起腳尖,揉了揉張煜軒的頭,像是揉一隻巨型犬似的。
張煜軒笑著說:“澄澄,你都把我發型弄亂啦!”
柳澄捧上張煜軒的臉:“那你再低下頭,我給你重新整整。”
張煜軒聽話低下了頭,這兩人距離太近,張煜軒低頭的幅度太大,他低頭的那一瞬,嘴唇就忽然蹭過了柳澄的額頭。
柳澄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幾乎覺得張煜軒嘴唇蹭過的地方像是通了電一般酥酥麻麻。
柳澄忽然像是燙手一樣鬆開了張煜軒的臉。
他輕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離張煜軒遠了一些,然後才伸出手隨便在張煜軒頭發上扒拉了兩下。
“那個……”旁邊有店員小心提醒他倆,“你們要不要看一下傷患?”
柳澄忽然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環境,臉頰忽然就紅了起來,轉過身子去看顧陽的情況。
張煜軒在原地立了半晌,然後指尖若有若無的劃過自己的嘴唇,最後並起手掌,捂在自己莫名其妙就燙了起來的耳朵上。
顧陽傷得不輕,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呻.吟。
顧陽的未婚妻方小姐蹲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按著顧陽受傷的部位,向他詢問:“這裡也疼嗎?”
“疼……”顧陽聲音都打著顫。
方小姐抿了抿嘴唇,有些生氣地站起身子朝著張煜軒走過去:“這位先生,我需要您給我個說……”
方小姐聲音忽然一頓,她睜圓了眼睛,有些吃驚地說:“軒軒?”
張煜軒看著方小姐,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開口說:“靈靈?”
“真的是你啊軒軒!”方靈開心地拉上張煜軒的手,然後兩個人開始歡快地轉圈圈。
轉了不知道幾圈之後,方靈才想起來正事:“對啊,軒軒你為什麼打我未婚夫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煜軒理直氣壯地說:“他罵我好朋友!”
方靈愣了一下:“這裡麵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吧,顧陽不是那種沒素質的人。”
柳澄看向方靈,問他說:“方小姐,您知道顧陽是同性戀嗎?”
地上的顧陽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隻是每發出一個音調,就疼得抽氣。
方靈看了一眼顧陽,又看了一眼柳澄,將信將疑地說:“可顧陽告訴我說……他、他隻談過一次戀愛,而……而且還是高中的時候,和女生談的。”
柳澄歎了口氣:“那看來方小姐下次挑選結婚對象前,一定要多花些心思調查對方的真實性取向了,可彆被騙了當同妻。”
方靈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的顧陽,然後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救護車過來把顧陽抬走的時候,方靈也收到了她想要的資料。
方靈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救護車前,給了顧陽兩個清脆的耳光,然後拉著張煜軒一起去看漂亮的小裙子了。
方靈家和張煜軒家離得近,從小都在一起玩,其實家裡人本來是有意撮合他倆的,但張煜軒自初中起就一根死腦筋紮到了他學長身上,掰都掰不回來。
張煜軒和方靈都喜歡漂亮的小裙子,都喜歡可愛的小發卡,都喜歡亮晶晶的小飾品,就是沒辦法喜歡上對方。
家裡也就放棄了讓他們聯姻的想法,放任他倆做姐妹。
他們關係一直很好,隻不過張煜軒後來和家裡人鬨翻搬出去住之後就很少再聯係了,這次見麵,自是無話不談,手拉著手都不願意鬆。
柳澄負責幫兩位公主做購物參謀,兼提購物袋。
柳澄沒提幾個購物袋就被張煜軒提走了。
“沉,還是我來吧。”張煜軒說。
方靈目光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流轉,然後挑了挑眉,忽然像是很欣慰似地踮著腳尖拍了拍張煜軒的肩。
“不錯不錯,終於迷途知返了,我看你身邊這顆夜明珠就比那個你撈不著的水中月好一萬倍。”方靈看了一眼時間,從張煜軒手中掂過屬於自己的購物袋,說,“軒軒,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我再約你出來好好逛街。”
方靈走後,張煜軒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靈靈剛剛說的是什麼啊?什麼是迷途知返?什麼夜明珠?什麼水中月?”
柳澄沉默了一下,忽然說:“我們去前麵那個DIY陶藝店吧,井澤宇很喜歡手工製品,你送他一個,他會開心的。”
“好啊好啊!”張煜軒說。
不過張煜軒剛走兩步就又轉過了身子:“不過澄澄,你怎麼知道我學長會喜歡手工製品的啊?”
“我研究過他的朋友圈和社交賬號裡的關注和點讚。”柳澄頓了一下,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張煜軒,我會努力讓你追上你學長的。”
張煜軒看著柳澄,呆呆地說了聲好。
不知道怎麼回事,張煜軒毫無理由就覺得。
柳澄好像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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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煜軒手笨,想做一個最簡單的花瓶都做不好,最後還是柳澄手把手地教他拉坯定型。
柳澄坐在小板凳上,認真做陶藝的時候,鼻尖滲出了很小的汗滴。
張煜軒的眼神就盯著柳澄鼻尖上那顆晶瑩的汗滴上,他手指動了動,想要伸過去幫柳澄擦掉。
可他的手還沒有伸出去,柳澄就微微偏了一下臉,用肩膀擦了乾了那滴汗。
張煜軒看著柳澄光滑潔淨鼻尖,心裡隱隱有些失落。
“張煜軒,你在想什麼呢?”柳澄抬頭看他。
張煜軒眨了眨眼睛:“柳澄,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嗯?”柳澄問道,“會什麼?”
張煜軒掰著指頭一一細數:“你看,你會作陶器編頭發做美甲,烤蛋糕做飯調酒……對了,你上次還幫我把小裙子都改得更好看了!我感覺你什麼都會做!感覺你是世界上最全能的人!”
柳澄笑了:“我在你心裡這麼厲害啊?”
“最厲害!”張煜軒著重強調。
柳澄沒再說話,低頭繼續拉胚。
隻是很輕很輕地哼起了歌。
張煜軒不知道他哼的是什麼歌,但仍不妨礙他覺得柳澄哼的歌是世界上最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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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煜軒三天後和柳澄一起來這家店裡取走了燒製好的花瓶。
柳澄看著花瓶讚歎道:“還挺好看的,走吧,對麵店裡應該有賣禮盒什麼的,我們把它裝飾得漂漂亮亮的,好送給你學長。”
張煜軒腳步卻忽然定在原地。
他看著手中的花瓶。
忽然想起了那個柳澄彎著眼睛哼著歌的下午。
“我不想送給學長了。”張煜軒說。
柳澄愣了一下:“為什麼?”
張煜軒摸了一下花瓶,忽然把它遞給柳澄:“……就是不想送,你拿著回去,放到家裡插花吧。”
張煜軒快步向前走了。
柳澄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手裡這個他們當時做得胳膊都酸了才做好的花瓶。
柳澄摸了花瓶的紋路,有一些不明所以。
難道張煜軒是覺得這個花瓶醜,不好意思送給他學長?
明明不醜啊。
但柳澄也沒再勉強,反而和張煜軒一起去花店挑了一些漂亮的花,開開心心地插到了花瓶裡,放在家裡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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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和張煜軒在一起總覺得很開心,不管做什麼都覺得開心。
做飯也開心,打掃衛生也開心,給張煜軒化妝開心,給張煜軒戴上假發編小辮子也覺得開心。
柳澄和張煜軒做了很多幼稚的事情,雖然無腦,但是歡快。
他們買了一個箱子,箱子裡放上他們最喜歡的東西。然後他們一起拿著小鐵鍬在小區後麵大樹下挖了個坑,把箱子埋了進去,並約定說20年後才能拿出來。
他們在一個大盤子裡種了一些蒜,每天都在觀察它們怎樣地發芽生長。
他們窩在沙發上裹著大毯子一部接著一部地看電影,看到忍不住打了哈欠,依靠著彼此沉沉睡去。
他們一起去了柳澄曾經工作的酒吧,柳澄調了顏色漂亮的雞尾酒給張煜軒喝。
張煜軒問這杯酒叫什麼名字。
柳澄看著張煜軒的眼睛,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