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場去世(1 / 2)

七月底的太陽,就像是鹹鴨蛋,一個人嫌一個鹹人。

安聽昨晚是在工作室睡下的,工作室的空調半夜裡壞了,直到早上才把睡得像個死豬一樣的她熱醒。

等她洗漱好,今天預約的顧客也到了。

安聽穿著睡衣,拿著單反招呼著這一對甜甜蜜蜜的情侶進攝影棚。

她是個攝影師,自己開了個工作室接商片,價格很高。

眼前這對情侶出手很是闊綽,顏值也很高,據說還是一對情侶網紅,這次過來拍片也是想著能發出去讓微博多漲粉。

助理在整理道具,安聽在一邊調試機器設備,心裡想著的卻是昨晚熬夜看的一本,書名叫《歌壇女皇》。

年紀大了房貸有了車貸有了,安聽就喜歡看這種升級賺錢的。

裡女主乾了什麼她印象不太深刻,隻記得女主今天接了一個綜藝拿了幾百萬的片酬,明天開個演唱會賺了幾千萬,後天在相好的幫助下開了個公司拿著價值幾個億的股份。

安聽看得口水都快下來了,在帝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她去年買了個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花光了這些年所有的積蓄,甚至還欠了gay蜜幾十萬,目前正著急賺錢,早點還錢早點心安。

書裡的女主接個商演出場費都是她一套房子的價錢,安聽大半夜酸成檸檬精,直到現在都念念不忘。

她現在看眼前這對情侶都覺得他們長得像支付寶。

然而下一秒女支付寶正在悄悄跟男支付寶說安聽的壞話:“這裡靠譜嗎?”

“我打聽過了,她是圈內技術最好的。”

聽力很好的安聽懷疑他在開車,但是她找不到證據。

女支付寶繼續懷疑:“可是她好邋遢,穿了件睡衣就出來了,這樣的人審美真的OK嗎?”

男支付寶有些遲疑:“她給好多個明星都拍過寫真,也接過不少廣告拍攝,圈內挺有名氣的,應該行吧。”

安聽:……

安聽覺得自己已經是業界標杆了,出來前至少化了個眉毛,要知道有的攝影師早上起來臉都不洗,拍完了繼續回去睡覺。

再說審美並不是和攝影師自身打扮掛鉤的,棚內拍攝還好,出外景的時候坐得躺得跑得滾得,一天下來再精致的妝也得糊臉上,再漂亮的衣服也會揉成爛布。

她第一次給明星拍寫真的時候,激動得穿了一身的Gucci。那天出的外景,拍的沙灘,她躺在沙灘岩石上拍了一天。

回來後,那昂貴的一身已經被沙礫磨得飽經曆史煙雲。

安聽哭得撕心裂肺、聲嘶力竭,gay蜜實在看不下去了,送了她兩套同樣牌子的。

所以說攝影師當久了,就得明白你可以不漂亮,顧客不可以不漂亮。

那一對情侶還在嘀咕,安聽揚起笑容朝著他們走去。她向來最是寬容,顧客可以質疑她的一切。

但是想要打折或者降價,不行。

安聽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助理的驚呼聲,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不小心倒下的打光燈擊中了後腦。

神奇的是,安聽倒下後,意識還在,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拉扯。

安聽瞪大了眼睛,用儘最後的力氣,向趕來的助理發出了最後一聲呐喊。

“要是我不行了,阿傑要債的時候,可以把我的設備買了,房子不許動!!!”

她說完,當場去世。

……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安聽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裡,頭頂上正對著自己吹的空調口吹得她一個哆嗦。

但恰好也把前一秒那種死亡拉扯的無力感給吹散了。

她抬頭,看到了對麵坐著的少年。

安聽第一眼注意的是他外套不起眼角落上Versace的標識,再一掃發現全身都是高調的名牌。有錢。

第二眼看到的才是少年出色的顏值。皮膚很好,臉部棱角比她拍過的很多明星都上鏡。

被安聽打量了許久的宋鉗一直低著頭玩手機,直到杯子裡的橙汁被他吸完了、吸管也咬癟了,他才不耐煩地抬起頭。

“你還要考慮多久?昨天我已經跟你說過分手了,今天還找我出來乾什麼?”

安聽一驚,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是被打光燈砸暈了,還以為自己要香消玉損,結果一睜眼發現自己出現在咖啡廳裡。

眼前的帥哥還說要分手。

安聽眨了眨眼,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她被打光燈砸成植物人了,好不容易醒來卻一直沒有自己的意識,然後阿傑那個狗比為了討回她欠他的債務,將她賣給了眼前這個有錢的帥哥。然而這個有錢的帥哥接手才發現她沒有意識就像個傻子,於是狠心提出分手?

安聽覺得這個大概就是真相了。

她不怪阿傑,他養了沒有意識的她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仁至義儘了,急著脫手竟然還給她找了一個有錢帥哥。

安聽悲傷地瞅了瞅帥哥身上Versace的logo,憂鬱地歎了口氣。

如此,她也隻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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