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原本一看就是被嬌養出來的白嫩,剛才燙那一下已經有些紅腫了,因為一直忍著疼,抓的也很用力,那紅腫的一片在白皙的皮膚上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咬著嘴唇,一看就是在強忍著眼淚。
項炎把她的手輕輕托在手心裡,神色越發陰沉。
紀辰看著眼前這個氣勢強的讓人心頭一凜的男人,忍不住問:“筱筱,他是誰?”
到底是個還未走出大學校門的學生,社會經驗基本為零,可紀辰一點都不想讓自己的氣勢弱下去,情不自禁把背都挺的筆直,可當項炎看過來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明顯的畏縮了一下。
“你叫紀辰?”項炎問:“紀明德是你什麼人。”
紀辰一愣,“你怎麼知道我爸的名字?”
“你父親在為容氏工作。”項炎淡淡道:“這也是你選擇跟容家那位小姐談戀愛的原因吧。”
紀辰頓時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
項炎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你還有幾分鐘時間可以離開。”
“我為什麼要離開?!”
“不離開的話,也可以。”項炎冷漠道:“幾分鐘後,容鳶就會到這裡,如果你想和她好好聊聊,就等著吧。”
紀辰臉色頓時一變。
容鳶是容羽的姐姐,紀辰算不得富二代,但他父親也是容氏集團好不容易爬上去的高層,容鳶的名字他老早就聽說過,那是個性格強悍到比一般男人都要厲害的女人,而且不光是在事業上。
容鳶曾當過兵,外表明豔,身手了得,而且極度護短,尤其是對容羽,據說以前公司裡有個不長眼的男人欺負了容羽,當天就被發了火的容鳶一頓爆揍到了醫院,整整住了三個月,連報警和索要賠償都不敢。
如果讓她知道了他和容羽的事……紀辰頓時渾身一冷,顧不得再說什麼,轉身就想跑。
然而他剛轉身,就被男人一把握住了肩膀。
“啊!”
那隻手力氣大到幾乎要把他的肩膀硬生生捏碎的地步,紀辰當即就疼的臉色煞白,鬼叫起來。
“你剛才說,和誰是情侶?”
紀辰聽出他語氣裡的威脅,劇烈的疼痛讓他聲音都變了調:“沒有!沒有!我和誰都不是,我單身!”
項炎淡淡道:“走之前,不要忘記把賬結了,滾吧。”
“我……我知道了!”
不過幾秒鐘,紀辰感覺自己的肩膀骨頭都要碎了!
項炎一鬆手,他就捂著肩膀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剛剛出了餐廳的門,容鳶那輛霸氣的越野就停在了門口。
她上身白色體恤,下身迷彩褲,腳上一雙黑靴,纖細有力的腰肢和細長的腿一覽無遺。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剛回來,收在褲腿裡的褲子和靴子底部還沾著泥巴,染成金色的長發被編在腦後,黑色墨鏡擋住大半張精致明豔的臉。
“你就是紀辰?”
紀辰很想搖搖頭說不是,但是還沒開口腿就軟了。
容鳶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顏色淺淡的茶色眼睛。
“原本看在你爸的麵子上,我可以不廢了你。”她冷笑一聲,“但你欺負了我妹妹還不夠,今天又來欺負筱筱,真當沒人治得了你?”
紀辰轉頭就想跑,結果沒跑兩步,就被容鳶輕而易舉的拽住了衣領。
容鳶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道:“我今天就先教教你,怎麼做個人。”
……
空蕩的包廂裡,許筱筱的手被項炎輕輕握著,另一手拿著藥膏塗抹在燙傷的地方。
他垂著眼眸,神色沉靜而認真,塗抹藥膏的時候,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器一樣小心謹慎。
不知道為什麼,許筱筱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突然有一個出來保護和安慰她的人,那種委屈於是化成了一種無法言說的依賴。
有點想哭。
“疼嗎?”
許筱筱咬著嘴唇,眼淚啪嗒一下掉了下來。
項炎愣了一下,拿著藥膏的手一緊,“很疼?我帶你去醫院。”
“不,不是的。”許筱筱低下頭搖了搖,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落,聲音裡滿是委屈的哭腔,“我不疼,我就是生氣,那個紀辰,他怎麼……怎麼能這麼可惡呢。”
她從不罵人,也從不說臟話,真的生氣了也會發怒,會懟人,可是就算是氣急了,嘴上說出來的話,都是這樣沒有殺傷力的。
尤其是在親近的人麵前控訴的時候,聽著就讓人心疼。
就像十年前,她在他懷裡哇哇大哭,一雙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邊哭邊磕磕巴巴的控訴,“他們……都是壞人……他們怎麼能這麼壞呢。”
他的心臟,就像當年那個時候,瞬間就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