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尹蘭池的不待見,唐細心中一直明白。其實她不在意,說是表姐妹,但從小都沒見過麵,又能有多深的感情呢?
尹家人對她的任何態度,她都不在意。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是傷害不到她的。
所以,對尹蘭池這種清高甚至可以說算是傲慢的姿態,唐細也是一笑置之。跟著進去後,尹蘭池沒讓她坐,她也就站著。
無所謂的事情。
尹家大姑娘從小身子不好,藥不離身。後來到了八歲,也去了。所以,尹蘭池這個二姑娘從小是被當作嫡長女來培養的。
相對尹蘭溪尹蘭萍姐妹來說,尹蘭池得到的資源相當豐厚。甚至,十年前,在尹家地位遠遠沒有如今高的情況下,老夫人可以拉下臉來四處求爺爺告奶奶托關係,就為了請得一個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尹蘭池禮儀規矩。
至於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更是都是請些有名氣的人來家裡單獨教尹蘭池。而尹蘭溪尹蘭萍姐妹,都是跟著哥哥弟弟們一起上家族學堂的。
但尹家對尹蘭池偏心至此,大房二房也沒什麼矛盾。因為尹家從上到下,都一致認為,日後可以靠這個姑娘更加顯貴。
得利的事情,又怎麼會覺得不公?
家人給予了過多的期盼,尹蘭池壓力也大。所以,今兒太子麵前丟了臉,她就崩潰了。
又見平日裡她拿腳尖都瞧不上的鄉下表妹竟然如此厲害,更是心裡不平衡。從小到大,她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而今兒她卻成了陪襯,她不甘心。
唐細見這個表姐喊自己進來後也不說話,隻一個勁盯著自己看,她便開了口問:“表姐喊我來是有何事嗎?”
尹蘭池虛眯著眼,臉色難看,語氣更是陰陽怪氣。
“你今兒可是長了臉。”
果然又是這事,唐細抿了抿嘴。
其實她也挺無奈的,並非她棋術多高明,隻是太子願意讓著她。她也並不想贏,也不想出這個風頭的。
麵對尹蘭池的刁難,唐細從容道:“我隻是運氣好,碰巧太子殿下不精通棋術。若是表姐當時選擇了棋而不是琴,也就沒有我表現的份。”
對於唐細這樣的回答,尹蘭池根本不滿。
她冷哼說:“我知道,祖母定是對你說了什麼,所以,你便覺得自己有前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但你也該明白,有追求抱負是好事,但人還是得有自知之明的。祖母說的是讓你做我的陪嫁入東宮,而不是你自己進去。若是連我都失了機會,你又如何能入太子眼?”
尹蘭池不說,唐細都不知道。原來他們尹家說給她擇個好的良婿,是這種擇法。給尹蘭池做陪嫁,那就是尹蘭池的丫鬟。
身份低微不說,日後還得伺候她。若真是這樣,她後半輩子的幸福就全憑尹蘭池拿捏了。
虧尹家想得出來!
縱唐細再好的性子,此刻也是被尹家的自私行徑惡心到了。原來她在他們尹家人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固寵的工具,壓根沒拿她當人待。
心中再氣,唐細都不會表現出來。表現出來了,就是落人把柄,讓人看到自己的軟肋。
所以,聽了這樣的話後,唐細依舊十分淡定。
“表姐誤會了,外祖母從未與我說過這樣的話。”又表明自己的決心和立場,“想來是表姐自己會錯了意,外祖母或許不是這個意思。”沒給尹蘭池說話的機會,她繼續道,“外祖母說疼我,要補償我,這才接了我入府來住。既是疼我,又怎麼會拿我當物品陪嫁?”
尹蘭池本來是想拿捏她,如今被這麼一反問,倒是被拿捏住了。
“你……”她氣極,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又後悔自己話多。
祖母還沒跟她說,自然有還不說的道理。此番她氣急敗壞率先給說了,她怕壞了祖母的計劃,也怕挨罵。
可話已經說出口去了,難道要收回來,打自己臉嗎?
唐細打人臉懂得分寸,不會一錘子將人打死絕了自己後路。所以,眼見尹蘭池麵色難看,她主動解了圍說:
“我以為表姐找我來是要與我切磋棋藝的,如果表姐有這個想法,我倒是願意奉陪。”
尹蘭池不信自己棋術會比她差,始終就覺得她能在太子麵前露臉,是她運氣好罷了。若是與她比試一番,自己贏了,豈不是能證明自己棋藝也比太子好?
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既然是要入東宮的,自然得多了解太子幾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