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應了聲,立即出去請了。很快,三位就過來了。
昨天晚上剛見過,唐細認得人。除了郭昭訓沒怎麼刻意打扮外,高林二位奉儀卻是穿戴得花枝招展的,十分豔媚。
但三人明顯都怕太子,縱有賊心,但無賊膽。乖乖請了安後,太子沒發話,她們三個都站著。
太子隻吃自己的,擺明一副不會插手內院之事的態度。
唐細看了他一眼,見他隻垂頭細嚼慢咽,目不斜視,也就不指望他了。轉過頭,唐細笑著招呼問:
“來得這麼早,可用了早膳?”
高奉儀忙搶著回話:“妾一早就過來請安了,還未曾進食。”
林奉儀附和:“妾也是。妾心中記掛著要伺候娘娘與殿下,未敢擅自先進食。”
郭昭訓話卻很少,隻答:“回娘娘的話,妾也沒有。”但她後麵又加了句,“待得伺候完娘娘,妾回去後再進食不遲。”
三個人中郭昭訓姿色最平庸,性子也最和軟,似是不爭不搶。
不愧是郭淑妃的侄女,性子倒是與郭淑妃如出一轍。
唐細自還懂些規矩,自然不會留她們下來一起進食。關心完後,就打發了人說:“本宮與殿下自有宮女們伺候,倒不必你們候在這兒伺候。既都還沒吃,便都先回去吧。”
高林二位啞然,顯然一副沒猜到唐細這個太子妃會這麼說的驚訝表情。
唐細的出身,之前宮裡傳得沸沸揚揚,她們自然知道。小門小戶出身的丫頭,身份連郭昭訓都不如,又能魄力到哪兒去?
規矩懂的肯定不多,說不定被她們幾句一忽悠,就能當著太子的麵壞了規矩。到時候,她們就等著在太子麵前看她笑話好了。
可明顯,她們失望了。
高林兩位奉儀遲疑不肯應,郭昭訓卻率先福禮告退:
“多謝娘娘仁德,妾先告退,晚些時候再來請安。”
說罷福了個身子,垂著腦袋就緩緩退了下去。
高林二位見狀,也隻能跟著離去,但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出了正院的門,高奉儀林奉儀攆上郭昭訓。
林奉儀朝高奉儀使了個眼色,高奉儀便說:“我與林姐姐身份卑微,自沒資格與太子妃娘娘爭一爭。可郭姐姐你不一樣,你是淑妃娘家侄女,郭門的千金,論起身份來,可比太子妃娘娘要高。郭姐姐,你為何也不爭?”
郭昭訓溫柔笑著道:“娘娘是妻,你我是妾,都是伺候殿下與娘娘的玩意兒,又有什麼資格與娘娘爭?娘家出身高低又有何用,不得太子喜歡,爭也無趣。”
她溫柔眉眼含著幾分笑意,卻有些哀愁的樣子,像是十分無奈。
“好在娘娘是厚德之人,待你我都不錯。日後好好伺候娘娘,必然也有不錯的前程。”
林奉儀不甘心:“可是憑姐姐的出身,隻得昭訓的位份,的確低了些。殿下敬淑妃,待姐姐自然該不錯,姐姐可以一爭的。”
高林二位奉儀竭力挑撥,目的很明顯,就是想隔岸觀虎鬥,坐收漁利。
她們出身卑微,自不配與太子妃相爭。但郭家門第顯赫,郭氏又是大家閨秀,自可一爭的。
郭昭訓看出了她們二人意圖,自然不會落圈上當。
進完食,共乘肩輿往坤寧宮去。路上,唐細側頭偷偷瞄了身邊的人好幾回。
朱佑廷知道她在偷瞄,起初故意沒給眼神。但見她堅持不懈,大有必須要得到自己回應的意思,到底不忍心故意晾著她,他扭頭看了過去。
見太子看自己了,唐細這才順勢問:“殿下,方才我的做法,可有不妥之處?”
方才……指的肯定是用早膳時候的事情了,朱佑廷道:“並無不妥,太子妃處理得很好。”
見他還算願意與自己探討這些,唐細索性繼續往下說:“今天郭昭訓她們一早特意趕來,明顯是想見殿下一麵的。”
她說的含蓄,其實還是想探一下太子的心意的。畢竟,東宮裡的這三位與太子相處的時間,可比她長多了。
唐細的這些小伎倆,在太子這裡都是不夠看的。太子知道她想探聽什麼,索性也不兜圈子,捏了她手來攥在掌心,表了自己心意。
“高奉儀林奉儀,是母後塞到孤身邊的。郭昭訓,她是淑妃的人。孤對她們,都無男女之情,可明白了?”
唐細心裡高興,連帶著說話的聲音更甜更柔了些:“那我便明白了。”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種舉動屬於擅妒,委實不太好。為了及時挽救,唐細貝齒輕輕咬唇,鬆了點口說:
“妾也不是吃醋嫉妒想獨占殿下,妾也知道她們侍奉殿下多年了。殿下是長情之人,必不可能不憐惜她們。日後,日後若是念著她們的好,也是人之常情。”
太子側眸打量著身邊連謊都說不圓的小女人,見她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他倒是高興。
“可孤若是希望你吃醋,希望你有獨占孤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