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妃攔住了他。
跟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他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也是怕一旦他衝動做了什麼越矩的事,日後母妃在宮中日子會更不好過。
但他沒什麼行動,不代表這股子火已經消了。這個仇,他可一直記著。
皇後是他嫡母,他不能對皇後怎樣,但可以針對齊王吧?齊王大婚,他今兒再怎麼鬨他,他身為新郎官,可也是不能翻臉的。
而他就要鬨得過,鬨到他翻臉為止。於是晚宴上,趙王一杯接著一杯的敬齊王酒。本來齊王隻是敷衍,到最後也是瞧出了趙王的不懷好意來,直接翻了臉。
齊王本來就不爽趙王,二人是天生的對家。不過因著今兒是自己大喜日子,這才算給了趙王幾分麵子。
齊王把趙王遞過來的杯盞奪過往地上一扔,冷臉質問:“你何意?”
趙王也在變臉邊緣徘徊,但唇邊尚算有幾分笑,冷冷的:“三哥,今兒大喜之日,可不能發火吧?兄弟敬你酒,可是在給你道喜。”
齊王喝了許多的酒,早有了醉意。身子晃來晃去,腳下步子也是虛浮著的,他抬手指著趙王罵:“你是什麼心思,彆以為本王不知道。告訴你,今兒本王高興這才給你幾分麵子,你敢惹急了本王,本王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趙王譏笑:“這樣不知臉紅的話,三哥到底是喝了酒才說得出來。打得本王滿地找牙?嗬~每回春狩秋狩,你可有勝過本王?”
論武和騎術,趙王遠在齊王之上。
齊王被激了下,一下子就跳腳了,借著酒勁就說要跟他比,誰輸了誰跪下來磕頭做孫子。眼瞧著事情就要鬨大,還是太子和魏王走了過來,一人攔著一個,才算把二人都勸得住。
皇上見太子魏王勸住了人,這才在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隻是龍顏震怒,臉色不是太好看。
皇後瞥了皇上一眼,話說得夾槍帶棒:“這趙王今天這般挑事,怕是居心不良吧?或許,他並非衝著子良去的,而是衝著本宮來的。倒是可憐了子良,替本宮受了淑妃母子的氣!”
皇上蹙眉:“喝多了酒,起了點爭執而已,皇後言重了。不過,今兒是子良大喜日子,的確是老四不懂規矩失了禮數。皇後也放心,朕會罰他。”
皇後卻不以為意:“罰他又能如何?也是個不長記性的。”
皇上沒說話。
齊王大婚還算圓滿,酒宴散席的時候,已經很晚。唐細今兒起了個大早,一早就去了齊王府忙了。回來後,累得癱在炕上不肯起。
她先回東宮來,太子魏王趙王被皇上叫去了勤政殿問話。所以,太子沒回來前,她倒是可以稍微懶散一些。
但太子沒回來前,她也不敢先沐浴更衣歇下。所以,隻能側身躺在炕上休息,順手撿了本書來看。許是太累太困的緣故,手捧著書翻了幾頁,就睡著了。等一睜眼突然驚醒的時候,就發現太子已經回來了,並且側身坐在了炕沿。
唐細一驚,困意全無,忙手腳並用爬了起來。
聽到動靜後,太子闔上書擱在一邊,側頭看過來笑著問:“醒了?”
唐細輕輕點頭,跪坐於一旁:“臣妾吩咐去準備熱水吧。”說罷就要下炕。
太子卻說:“不必了。”他自己轉身吩咐了一聲,這才回過頭來對她道,“你這幾天也累了,孤替你向母後請了假,明兒不必去坤寧宮請安。”
唐細震驚:“這樣不太好吧?”皇後本來就對她有成見,若是她再不去請安,怕是日後皇後更看她不順眼。
太子卻道:“這些日子你為了齊王的事儘心儘力,母後也知道,放你一天假讓你好好休息休息,也是應該的。你也放心,不必提心吊膽,孤知道母後這回是真心實意想放你的假,若她非真心,孤也不會答應。”
唐細望著麵前的男人,忽然有些感動。
但太子卻話鋒一轉,道:“魏王妃已育有二子,如今齊王也大婚,若是齊王趕在孤前麵誕下皇嗣,怕外麵人會認為孤不行。”
唐細方才還感動呢,一聽這話,臉又紅了。
太子怎麼會不行?彆人又沒感受過,怎麼知道。要說發言權,這件事情上,她是最有發言權的。
太子隻是瞧著清冷寡欲,但其實清不清寡不寡的,也就唐細這個太子妃知道。成親至今,大半個月來,除了小日子外,其餘時間都是日日耕耘播種的。
但說到子嗣,唐細也緊張起來,她抬手輕輕覆上自己小腹。
不會連齊王妃都懷上了她還沒懷上吧?她忽然覺得有了壓力。
“若真是齊王妃趕在臣妾前頭懷了孩子,怕是他們不會敢說是殿下不行,肯定會說是臣妾不行。”
“不會敢說?”太子擅長挑出彆人話中的重點,“也就是說,的確是孤不行,隻是礙於孤的身份,不敢說罷了?是嗎?”
唐細緊緊咬唇!意識到自己完了,好似又攤上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