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正在雪地裡玩得不亦樂乎,唐細到底不是好動的性子,也沒那份童心,隻是披著披風立在廊簷下,一臉欣慰看著兩個孩子玩鬨。回廊的另外一頭,趙眠覺瞧見了立在回廊下的人,他腳下步子略微一頓,似是思忖了片刻。
之後,還是踱步朝這邊走了來。
唐細注意力在外麵,沒在意已經漸漸朝自己走近了的趙眠覺。不過,陪在她身邊的秋意看到了,忙小聲提醒了一句。
“娘娘,趙公子來了。”
聞聲,唐細便側頭看了去。而此刻,趙眠覺已經算是走到了唐細跟前,兩個人中間,也就隔著幾步的距離。
唐細道:“趙大哥怎麼來了這裡?聽娘說趙大哥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怎麼不先去休息會兒。”
趙眠覺先是朝唐細抱了抱手,然後才回話說:“本來是要去休息的,不過聽到了悅兒和義天的笑聲,便回來瞧了瞧。”
趙眠覺年長唐細幾歲,當年參軍的時候十七八,如今幾年下來,也有二十多了。走的時候還是一個市井小混混,幾年軍旅生涯的打磨,他倒是穩重成熟不少,且身上也多了幾分軍人的肅穆。
若不是他長相沒多少變化,說真的,單這份氣質的改變,足以讓唐細這個昔日的發小認不出來。
唐細大大方方上下打量,實話說:“趙大哥較之從前,倒是變了許多。軍中艱辛,想來這幾年趙大哥吃了不少苦。”
吃了多少苦,趙眠覺已經不想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何況,就算再苦再累,他也不會把這些告訴她去。
趙眠覺微頷首道:“行軍打仗,吃些苦也是正常的。”他似是不想過多的說自己的事情,很快,就把話題扯到了唐細身上。
他黑漆漆的目光盯著人看,麵上平靜,問:“方才伯父都與我說了,我真沒想到,魏融他竟會做出那種事。”
忽然提起魏融來,唐細猝不及防,麵露尷尬之色。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她的
確心中恨魏融,但後來有了郭儉、有了太子,她也漸漸把魏融給忘了。如今魏融過得好不好,她並不關心。曾經魏融是不是對不起過她,她也不甚在意了。
她笑笑說:“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還提這些做什麼。何況,我如今身份尊貴,太子也十分疼愛於我,我過得很好。”
趙眠覺一雙鷹眸緊緊盯著人看,其實憑他對她的了解,她說這樣的話,他是不信的。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他會不了解她嗎?榮華富貴,並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她向往的,隻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那東宮再奢華,也隻是一個奢華的鳥籠。
若她真有求富貴之心,當初就不會在魏融毀親另娶後匆匆嫁一個甚至連身份來曆都不明的平民布衣。嫁郭儉,或許她是心甘情願,但嫁太子,她絕對不是。
“我隻想問太子妃娘娘一句。”他忽然開了口,“若當初知道那個人就是太子殿下,娘娘還會嫁嗎?”
若當初她知道郭儉便就是當朝太子,她當然不會嫁。
唐細心中是有答案的,但這種答案她卻不能說出來。所以,麵對趙眠覺的問題,她隻能說:“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我信天。”
趙眠覺緊抿著唇耷拉著眼皮睇著人,沒說話。其實她沒肯定,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唐細如今是有夫之婦,分寸她還是懂的。雖然二人少時以兄妹相稱,但卻並非真正的兄妹,所以,她和他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唐細道:“趙大哥日夜兼程的趕回來,想必勞累,不若先去小憩片刻。”
趙眠覺看出了她有刻意保持距離的意思,一想她如今的身份。也不願她為難,便抱手告辭。
趙眠覺離開後,秋意朝他遠去的背影望去一眼,唏噓道:“奴婢真沒想到,這趙公子,竟然如今一躍成了退敵的功臣。”從前的趙眠覺,不過就是個小混混,軍中呆了幾年,如今跟變了個人一樣。
唐細小聲衝秋意說:“莫要瞧不起人,趙大哥以前也不錯的。”
秋意點頭,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嘀咕起來:至少比魏融少爺好很多。
太子隱在月亮門外有些時候,直到趙眠覺走遠了,他這才現出身來。方才是唐老爺親自陪他一道過來的,不過,他眼尖,老遠瞧見了廊簷下太子妃和一俊挺男子站在一起說話後,就隨便尋了個借口將唐老爺支開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