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子直接換了郭昭訓身邊的貼身親信, 沒人能及時傳信去長春宮,所以, 淑妃得到的消息就是太子故意散布到外麵想讓她知道的消息——昨兒太子妃不在東宮, 郭昭訓在太子書房外站了一夜, 太子竟然連麵都不見一個。
郭昭訓受了凍,生病了,發燒燒得很厲害。可太子呢?不但沒有去探望她,反而還將她蒹葭殿裡伺候的人來了個大換血。
太子從前雖說日漸冷落了長春宮,但至少還會有表麵上的客氣。如今倒是好,直接不給她任何臉麵,竟這般磋磨侮辱郭昭訓……淑妃聽了素霜外頭打探來的消息後, 也忍不住了,氣得渾身發抖。
淑妃是很能忍的性子,即便再氣, 她也不會把這火發出來。忍著, 憋在心裡,直到有一天憋不住為止。
素霜細細打量主子臉色, 小聲說:“娘娘, 奴婢親自去向太醫打探過消息,說是昭訓娘娘病得很厲害。太子不但對此不管不問,反而還把蒹葭殿的人換了一批,當真是夠絕情的。”
淑妃到底還是有些理智的,她知道太子的性子,一般來說, 太子不會動這麼大的火,下這麼狠的手。莫非……是瓏兒做了什麼事惹到他了?
想到這個,淑妃忙又問素霜:“可探得太子為何無故這般嚴懲瓏兒。”
素霜自然是打探得了確切消息,不然的話,她也不會來回話。素霜說:“奴婢打探到了,說是皇後娘娘恩赦太子妃,讓她回娘家小住了幾日。因太子妃不在東宮,太子一應飲食起居無人照看,所以,昭訓便想去照看太子。”
“可太子當時在忙,拒不肯見,直接讓昭訓回去。昭訓心裡是愛慘了太子殿下的,就寧可候在外麵挨凍也不肯回。後來太子忙完了,見昭訓沒聽他的話,竟然還沒走,就隱隱動了怒意。”
“東宮的人都說……昭訓娘娘她……”素霜說了一半,倒是猶豫了。
“她怎麼?”淑妃冷著臉,“你說便是!”又嚴肅叮囑,“把你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訴本宮,不許因為怕本宮不高興而有所隱瞞。”
“是。”素霜應聲後,“奴婢聽東宮的人都在說這事兒,說昭訓她……她醜人多作怪,太子都已經拒絕她了,她還賴著不肯走。如此惹得太子生氣也是活該,活該生病,活該挨罰。”
“放肆!”淑妃縱然再能忍,也是忍不了了,狠狠一巴掌拍在案幾上,臉冷得陰森可怖。
淑妃發了火,殿內宮婢都匆忙跪了下來。素霜也跪了下來。
“娘娘,東宮……東宮可當真是無情啊。”素霜說,“想當年,太子和皇後母子不和,可是娘娘您日夜不眠照顧他的。如今,他竟這般待娘娘您,當真是叫人心寒。”
淑妃顫著唇道:“畢竟長大了!”
淑妃言語中“長大了”的意思是,他怕是看出了她一開始就彆有用心,所以才會這般狠絕不留情麵。但素霜卻沒聽懂這層,隻以為主子是說太子長大了,也知道親近誰能有好處。
皇後是世家貴女,她家娘娘不過是小戶出身,自然是親皇後疏淑妃對他來說是好的。
素霜真替自己主子不值:“早知如此,娘娘當初真不必管他的。”
淑妃沒說話,片刻後,她去了皇上的勤政殿。皇上自然也聽到了宮裡傳來傳去的那些瘋言瘋語,正覺得對不住淑妃呢。
“愛妃來得正好。”皇上見淑妃來了,主動攬住人,麵容冷肅道,“朕已經差人去東宮喚了太子過來了,你既來了,就坐在這裡先彆走。朕倒要問問,太子這是何意。”
淑妃眼圈紅紅的,但卻沒哭。在皇上麵前沒哭,但眼圈紅著,說明她來勤政殿前已經哭過。
淑妃倒是體貼:“皇上可莫要為了瓏兒而生分了而太子的關係,說起來,這次的事兒,也是瓏兒不對。太子乃儲君,是要替皇上分憂的,她不本本分分好好呆在自己屋裡,竟去打攪太子。太子又要陪著皇上一起關心國政,又要打理東宮內院之事,難免會心煩。”
又說:“其實說來也是巧了,要是太子妃在東宮,這事兒有太子妃在中間調和緩解,太子許也不會動這麼大的怒火。”
皇上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怎麼,太子妃不在東宮?”
淑妃一愣,裝著自己失言的樣子,忙找補說:“臣妾是說……是說瓏兒也有錯。既然已經差了太醫去瞧過了,這事倒可以就這樣過去。臣妾此番過來,也不是求皇上給公道的,臣妾隻是想去看看瓏兒,請皇上下個口諭,準臣妾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