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直言道:“孤沒喝,但是昭訓卻喝了。昭訓喝完後的反應,東宮中好多人都看得到,淑妃若不信,孤大可把知情者都招來。”
淑妃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可在皇上麵前,她卻隻敢裝著委屈柔弱的模樣。
她道:“東宮裡都是太子的人,太子說什麼,他們自然不敢辯駁。叫他們來,還不是由著太子說了算。”
太子不慌不忙道:“東宮裡也有淑妃娘娘安插過去的人,當時也有不是孤的人看到了昭訓的反應。淑妃的人,孤的話他們可不會聽。但若事實如此,孤料想他們也不敢狡辯。”
淑妃詞窮,一時腦子裡全是漿糊,倒答不上太子的話來。
但她隻是一直哭,抹著淚悄悄對皇上說:“臣妾沒有,臣妾斷不敢往東宮安插人。皇上知道的,臣妾勢單力薄,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本事。”
太子卻懶得聽淑妃說話,隻抱手與皇上說道:“兒臣一直念著淑妃數年的撫育之恩,哪怕成年後,漸漸往長春宮去的少了,可一旦淑妃有難,兒臣也會第一個衝上前去。但若說隻因淑妃撫育兒臣幾年,而因此成了淑妃與昭訓可以暗害兒臣的護身符的話,兒臣怕是不能答應。”
他又說了句嚴重的:“今日可以暗害兒臣,助長了她們的膽量與野心,明日或許連父皇也不放在眼裡。”
“臣妾冤枉。”淑妃又急又躁,眼淚嘩嘩流,但卻裝著自己嘴笨受了委屈辯駁不過太子的樣子,“臣妾沒有,皇上,臣妾萬不敢有害皇上的心。皇上您想想,臣妾的一切都是皇上您給的,若害了您,臣妾不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太子說:“淑妃有沒有害父皇的心,孤不知。但郭昭訓有害孤的心,孤證據確鑿,這個任誰也抵賴不掉。”
皇上看了眼太子,又看向淑妃問:“郭昭訓此舉,淑妃可知情?”
淑妃將腦袋拚命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臣妾不知!臣妾真的不知
!”
皇上點頭,臉色難看:“淑妃說不知,太子又沒證據證實逆知情,朕便當作逆不知。”說罷,看向太子,“太子起來吧。”
“多謝父皇。”太子起身。
皇上說:“既是你東宮之事,有人犯了錯,你自己看著罰。那幾個東宮的奴才,朕就不宣來問話了,太子既說是有,那朕便相信。”皇上到底是倚重太子的,也怕若是此事他處置不公,會有損他們父子間的感情,所以,皇上倒也沒說讓太子從輕發落。
傷害儲君,關乎國本,皇上還沒那麼糊塗。
不過,皇上沒讓太子從輕發落,太子倒也沒趕儘殺絕。到底留了郭昭訓一命,隻是從此蒹葭殿便真成了東宮裡的冷宮,一應用度削減,隻留了一兩個粗實婆子供她使喚,日子大不如前。
太子這麼做,倒不是念著淑妃的情,隻是留著郭昭訓一命,還有用處。今兒他一番試探,顯然是探出了點情況來。從前隻是有所疑心,如今倒是更加篤定了,他中此奇毒,怕真是淑妃姑侄所為。
隻是郭昭訓一事此次未把淑妃牽扯進去,而他也瞧得出皇上對淑妃有情。所以,在沒有拿出十足十的證據來前,他不可能會打草驚蛇。
留了郭昭訓,或許日後有可用之處。這是其一,其二,此番倒也是做給皇上看的,做給宮裡所有人看的。他越是對郭昭訓寬容,便越是會把淑妃姑侄推至風尖浪口。若他真一怒之下要了郭昭訓的命,且不說彆人會說他無情,便是皇上,怕也會因此而更憐惜淑妃一些。
淑妃年前的這段日子可當真是不好過,郭昭訓一事傳得後宮沸沸揚揚,很多人自然也對淑妃指指點點,說太子對她真算是仁至義儘了。而與此同時,唐細也日日去慈寧宮請安,順便向太後宣揚一下那日太子“九死一生”的危險處境。
儲君隻能與一人行房一事,說起來不光彩,且也關乎皇嗣。所以,外頭傳的都是,說昭訓爭寵不成竟起了毒心,有意給太子下毒。
太後聽到的也是這樣一個版本的說法,本來就已經不待見淑妃了,又有唐細日日去陪她說話,自然更是不願再見淑妃。
淑妃先後失了東宮和慈寧宮兩大靠山,如今在宮裡,日子倒大不如前。但她能忍,日日把自己關在長春宮內,吃齋念佛,以此求心靜。
唐細雖然在太後麵前說是郭昭訓給太子下了毒,但她知道不是這樣。所以,每回這麼說的,時候,倒有些心虛。
回來的時候,也會在太子麵前抱怨。
“對彆人說謊,隻要是於殿下有好處的,我也不會那麼在意。可在皇祖母跟前說謊,我總有些自責愧疚。皇祖母待我那麼好,我卻不能對她實話實說,真怕她日後知道實情後會怪我,不理我。”
太子聞聲朝她看來,道:“倒也不算期滿她老人家,郭昭訓的確是有害孤之心。”
唐細不太明白,但也沒細問。她覺得,或許於太子來說,給他下那種下作的藥,也是傷害身子的一種方式吧。
唐細本來不打算細問的,但太子卻有話與她說。太子傾腰來夠過她軟綿的小手,揉在掌心,一本正經的說:“孤有一件事瞞著你,深思熟慮後,覺得還是有必要與太子妃實話說的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