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輕哼一聲,倒是趁著這個不錯的氣氛,又折身走了回來。
太子長身玉立在炕邊,一手背在腰後,一手擱在腹前,俊雅眉眼若含霜噙露,隻似笑非笑望著半坐半倚著窗戶的女人,問:“你隻告訴孤,是與不是便行。”
唐細就想與他彆扭,不想讓他贏,顯得他自己多聰明而自己那麼蠢。她輕輕咬唇,將腦袋往旁邊一甩,嬌哼道:“才不是。”
“不是?”太子黑眸含光,略傾腰湊近了她一些,“你若是撒謊,可是欺儲君之罪。孤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就不是。”唐細膽子有些被慣得肥了,到底心中知道他不舍得把自己怎麼樣,就與他對著乾,“臣妾都說了不是,殿下還以身份壓人……分明就是欺負臣妾,臣妾不答應。”
太子倒也不說話了,隻彎腰傾身又坐了下來,側頭看去說:“你真想知道孤是怎麼能就這麼準確猜中你心意的?”
唐細剛想點頭說“知道”,忽而反應過來,太子這是詐她呢。若她說想知道,豈不就是承認了太子剛剛說的那些是對的?
“殿下在詐臣妾,臣妾不想知道。”她一臉不在意,其實心中是很好奇的。
太子也不追問,隻妥協般點頭:“那好吧。既然太子妃不想知道,孤就不說了。”
唐細側目看著他:“聽殿下方才那番言論,似乎殿下對女人十分了解。可據臣妾所知,殿下除了臣妾一個,好似也並沒有彆的女人……莫非,殿下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臣妾?”
她前幾句說的陰陽怪氣,後麵頗有些試探的意思。
太子依舊坦然而鎮定自若:“你想知道。”
唐細總怕會一個不小心就落進他圈套裡,她明明想知道,卻不肯承認,隻說:“殿下若心裡有臣妾,便會告訴臣妾。殿下若不告訴臣妾,便說明心裡沒有臣妾。”
太子“哦”了一聲,說:“那孤便不必告訴太子妃了。”
唐細一驚:“殿下是什麼意思?”
太子眉眼舒展,似笑非笑,語氣有些調侃玩鬨的意味:“孤心裡有的人是郭承徽,不是太子妃這樣說的嗎?”
唐細氣得咬牙。也不說話,隻氣鼓鼓瞪著他,把自己的臉色儘數擺了出來。
太子卻伸出手指在她細膩又十分具有彈性的臉頰上戳了下,笑說:“太子妃向孤撒個嬌服個軟,孤就告訴你。”
“臣妾不想知道。”唐細怒起身,然後告辭,“臣妾幫殿下跑了這麼一趟,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就巴巴跑來複命了。臣妾累了,殿下若是沒什麼吩咐,臣妾就先告退了。”
說罷,倒也不等太子說話,隻自己福了個禮就走了。
太子任她走,也沒追。心裡隻想著,讓她起點疑心吃點醋也好,心裡真在意了,才說明心中是真真切切有他這個人,而不是隻是敷衍於他的身份,卻從不交心。
唐細也沒真氣,她就是抓心撓肺的好奇。可她心中多少也有點能猜得著是太子故意想吊她胃口的,所以,倒也不是真的多在意這事兒了。
去了一趟尹府,的確是累了,回了正殿後換了身衣裳就睡了。醒來後,正好收拾了一下去她婆婆的坤寧宮請安複命。
“外祖母老人家的確是病了,不過,卻也沒那麼嚴重。怕是尹妃關心則亂一時著急,這才誇張了些。”唐細如實說。
皇後卻顯然不關心尹家老夫人是不是真病,隻說:“你的心意到了就行,不讓外麵人抓住把柄就行。至於彆的,本宮也不想知道。”
既然尹老夫人不是真的病入膏肓,那麼尹家這般費儘心機讓尹妃回去,想來是有什麼陰謀。其實她多少也猜得到,怕就是耍些手腕,教她如何爭寵罷了。
尹妃若爭寵了,倒還是好事。有尹妃在,至少還能牽製住淑妃一些。
從前那些做皇後的,都希望後宮裡的嬪妃能夠安分守己一些,她怕還是第一個希望妃嬪們可以去爭寵的皇後。
皇上開恩,準了尹蘭池三天的省親假。三天後,尹蘭池如約回宮,先去勤政殿皇上那裡請個安,然後來了皇後的坤寧宮請安。
皇後做足了表麵功夫,關心問她:“老夫人可好?”
尹蘭池在皇後麵前溫賢又恭敬:“多謝皇後娘娘關懷,祖母她老人家身子好些了。”想著,太子妃也去探望過,且言語間的意思,是覺得他們尹家在天家麵前撒了謊的,尹蘭池怕此事如果現在不說清楚日後會有更大的麻煩,於是忙離座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