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走出海妖學院。
男子詢問：“沙皇漫學院拒收你的理由是什麼？”
雲非沉默了下, 內心崩潰，卻還要堅強回複：“是因為臉。”
“你很坦誠。”
接下來，又是例行詢問其他的事情。
半晌後，男子道：“藍希閣下和我提起過你。”
雲非愣了下, 目光疑惑。
男子道：“我在回到藍海星之前曾進入第四兵團, 有幸與第三賓團的藍希閣下合作過。”
雲非沉默。
但凡聽到藍希的名字, 他不認為會有好的事情發生。
男子道：“我和藍希閣下非常投緣。”
雲非眼皮跳了跳,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男子繼續說道：“最近這段時間, 我曾聽聞藍希閣下說過，你有非常高的廚藝天賦。”
雲非：“……”這算是誇獎嗎？算吧。
但是心情微妙。
男子：“雲非同學, 其實……”
雲非：“……其實？”
男子輕輕一笑, “你並不需要遮掩你臉上的瑕疵，海妖學院不會因為學生的外貌將之拒收。”
雲非想，男子應該和網上絕大多數學生一樣，認為沙皇漫學院是因為他醜才拒收他。
男子道：“從一開始, 無論原因為何，即便你上午的兩場考核不過, 我仍會收下你。”
“……”愣了下, 雲非遲疑詢問：“……是因為藍希閣下嗎？”
雲非很驚訝，一直以來隻要和藍希相關，基本不會有好的事情發生, 但是……
今天竟是例外。
下一刻, 雲非就意識到他還是太天真了。
男子說道：“營養劑的食用價值原比料理的使用價值高，它能從方方麵麵調節人體所需所有元素。”
雲非眼皮瘋狂跳動。
“不過，有一點，營養劑卻絕對比不上料理。”
雲非：“……”
男子說道：“是愉悅度。”
“……”雲非不說話，靜靜聽男子說。
男子道：“人的五感之一, 味覺，當食用美味時，靈魂會顫栗，心情會愉悅，心靈會滿足。”
“這是營養劑永遠無法帶給我們的感官上的絕對享受，這也是直到現在，營養劑也無法取代料理的原因。”
雲非想用手按壓瘋狂跳動的眼皮了。
男子道：“比起尋常人，藍希閣下對美食更為挑剔。”
雲非：“……”
男子：“所以，我認為被藍希閣下稱讚擁有料理天賦的你在這一方麵絕對很出色。”
雲非雙唇微微開啟，想說，他其實在這一方麵並沒有天賦，藍希閣下過讚了。
男子麵上笑容加深，表情溫柔：“雲非，歡迎你加入我們海妖學院。”
雲非眼皮又跳了跳。
男子：“你會進入炊事班。”
雲非：“……”
男子麵上的表情溫柔依舊，他認真道：“雲非，希望你不要看不起炊事班，每一位炊事班的學生在入伍後，他們每一次的辛苦都是最前線戰士們的幸福指數。”
“一口溫熱的飯菜，幸福的美味，在生與死之間的戰事中，你們或許是他們最後僅能掌控的幸福。”
雲非：“……”
雲非沉默了下，說道：“院長，雖然很抱歉，請容我拒絕。”
“你拒絕的原因？”
雲非：“我想進入指揮係。”
“嗯，夢想很好，不過我拒絕你。”
“請院長大人給我一個能夠信服的理由。”
“綜合考慮過後，我拒絕你。”
雲非皺眉。
“一個好的指揮官，任何時刻都能夠跟上戰士的腳步，哪怕你現在表現的實戰成績很不錯，但是你無法走上最頂端，這是事實。”
他與雲非雙瞳對視，“當你有可能成為隊伍的累贅，你就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
“相信我，比起指揮係，炊事班是你最好的選擇。”
雲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還是意難平。
他一點都不想進入炊事班，但他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最開始的想法是，放棄海妖學院，複讀一年，明年再戰。
他不可能會想進入炊事班。
院長笑容溫和，他明確地對他說，“指揮係、炊事班都屬於戰鬥係，學生入學沒有資格選係，隻能選擇退學。”
在海妖學院，他被分入炊事班，其他學院，他確定他能夠分入指揮係嗎？
海妖學院院長說，或許和他一樣，許多人都從藍希口中聽說了他廚藝方麵一騎絕塵的天賦。
頓了下，海妖學院院長說：“說起來，藍希閣下在朋友圈多次誇讚過您的廚藝，印象真讓人深刻。”
雲非震驚，沒能控製麵上表情，他左眼驚訝，右眼驚愕，滿臉愕然。
他目光含笑看著雲非，“你看起來似乎很好奇藍希閣下的朋友圈？”
是的。
很好奇。
非常好奇。
雲非現在就很後悔，他討厭藍希，所以一開始加藍希為好友後就屏蔽了他的朋友圈，完全避免了偶爾刷朋友圈時有可能會刷到藍希朋友圈時會破壞心情的可能性。
海妖學院院長說道：“給你看看也無妨。”
雲非：“……”
海妖學院院長開放式打開個人終端，點入通訊好友欄，進入藍希的朋友圈。
藍希的朋友圈，有史以來，隻有四條信息。
第一條朋友圈，在一個月之前，沒有圖，隻有文字。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想睡他。
看看時間，似乎是……
在醫院第一次見麵的那天，他對他說“醜”的那次。
雲非眼皮跳了跳。
第二條朋友圈，也是不久前，還是沒有圖，隻有文字。
——今天睡了他，很好睡。
雲非眼皮又跳了下。
按照朋友圈的時間，似乎是……
他被睡的那天。
第三條朋友圈，出現了圖。
是九月底，他和雲央一起買魂器製造材料，中途購買食材回家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