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不冤枉的,在此時已經沒有意義了,毓敏看著皇後冷漠的臉,便明白,不管這事兒是不是筆什赫額捏福晉做的,皇後都打定主意將事情栽到她頭上了。
毓敏蹙了蹙眉,筆什赫額捏福晉這個人雖然看著沒有腦子,可是卻並非真的愚蠢,單看她如此橫行無忌,還能在宮裡活的這般滋潤就知道了。
要說她趁機添油加醋,推波助瀾,毓敏是信得,可要說她主導此次的流言,毓敏覺得她隻怕還沒這麼大的膽子。
可是現在的情形也容不得她想什麼,皇後直接一擺手:“將筆什赫額捏福晉扶回宮去,暫且禁足,等本宮稟報過皇上之後,再做懲處。”
皇後說這話的時候,麵上冷的可怕。
坤寧宮裡的人自然不會違背皇後的意思,立時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便走了進來,也不顧筆什赫額捏福晉掙紮,直接將人架了出去。
見著皇後竟然如此乾脆利落的給筆什赫額捏福晉定了罪,屋裡一時間安靜的可怕。
作為此事的苦主,坐在對麵的董鄂氏都是滿臉的猶疑,更不必說旁的人。
不過阿格福晉看著倒是挺高興的,笑著道:“皇後娘娘雷厲風行,總算是給宮裡除了一個禍害,真是可喜可賀。”
誰知她這話一說,皇後刀子一樣的眼神就刺了過來:“發生此等事情,有何可喜之處!你竟是沒有心肝不成!”
阿格福晉一下子綠了臉,急忙起身請罪。
皇後冷冷看了她一眼,又掃視了一圈屋裡的其他嬪妃,也並未叫起,隻是淡淡道:“今日之事,我隻希望是最後一次,若是再有下次,我定會加倍懲處!決不輕饒!”
說最後兩個詞的時候,她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了。
大家都沒看過皇後娘娘如此義憤,一時間都有些麵麵相覷,但是也不敢多言,急忙起身領訓。
而阿格福晉的臉上則是乍青乍白,看著精彩極了。
毓敏在一邊將這一幕儘收眼底,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
不過她到底沒敢深想,等到皇後揮手讓她們退下之後,這才老老實實的跟著董鄂氏一起出了坤寧宮。
兩人這次在回宮的路上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說說笑笑,一直十分安靜,等眼看景仁宮都近在眼前了,董鄂氏這才開了口:“妹妹覺得此次的事情,真的是筆什赫額捏福晉做的嗎?”
毓敏老實的搖了搖頭:“筆什赫額捏福晉雖然看著行事無所顧忌,但是卻是個粗中有細的,不會如此大膽。”
董鄂氏聽了這話歎了口氣:“我又何嘗不這麼想,可是如今既然皇後娘娘已經定了罪,那旁的心思便都儘數拋開吧,咱們也管不了。”
毓敏抿了抿唇,許久才道:“姐姐覺得是誰?”
董鄂氏定定望了毓敏一眼,這才往西邊指了一下:“無非就是那幾個,最有嫌疑的,自然是今日話最多的那個。”
毓敏便知道董鄂氏也能看出來,她跟著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想法,隻是到底沒有證據。”
董鄂氏苦笑一聲:“這事兒既然太後娘娘經過手了,那就不可能有證據,好妹妹,聽姐姐一句話,好生過自己的日子,不要操心自己不該操心的事兒。”
毓敏遲疑了一下,想著董鄂氏這個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自己一個外人又何必糾結呢,因此到底點了點頭,隻是歎息了一聲道:“到底是委屈了姐姐。”
董鄂氏卻隻是一笑:“如今宮裡的流言消了,皇後娘娘在麵上也懲處了首惡,因而我也算不得委屈,筆什赫額捏福晉縱然不是首惡,隻怕也脫不了關係,否則皇後也不會拿她頂包。”
這話倒是不錯,毓敏隻能輕聲道:“之後就要看皇上如何行事了。”
董鄂氏隻是一笑,:“此等小事,皇上等閒是不會違拗太後的意思的。”
毓敏聽著這話也點了點頭,心道董鄂氏倒是將順治的心思拿捏得很準,也怪不得能成為大福晉之下第一人。
兩人在景仁宮跨道分手,毓敏回了景仁宮,董鄂氏則是繼續往永和宮去。
毓敏一回到宮中,就讓人去盯著點此事的後續。
她雖說沒這個本事插手這件事,可是好歹也該掌握一下事情發展的動態,畢竟今兒看著情形,皇後雖然處置了筆什赫額捏福晉,可是心裡仿佛是不怎麼痛快似得,給了阿格福晉好大一個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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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皇後的心情的確如同毓敏猜測的一樣,有些不大痛快。
她坐在自己宮中的榻上,麵色冷的嚇人,邊上伺候慣了她的嬤嬤都不敢上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