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晉有孕的事兒,很快就在園子裡傳開了,說什麼話的人都有,不過大部分人還是覺得三福晉有福,即便沒能誕下皇孫,卻也是接二連三懷孕生子,這也不容易呢。
不過不管外人怎麼言說,自家的苦處自家知道,三福晉這幾天可被折騰的不輕,三天兩頭的害喜,身上也開始浮腫,身體變得虛弱。
一層一層的難受勁兒加上來,伊爾根覺羅氏隻覺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此的身體折磨之下,人的心理也逐漸產生了變化,情緒越發低沉陰鬱,人也有些自閉,整日裡隻是窩在屋裡,也不出去。
毓敏如今還在園子裡,自然不知道這些內情,不過她雖然怒其不爭,卻也不想真鬨出人命來,便讓傳話的人給宮裡的太醫捎了句話,務必得關照好三福晉的身體。
太後的話還是有幾分價值的,至少最近三福晉喝藥的頻率沒有前段時間那樣頻繁了,太醫給換成了食補,同時還叮囑二所的宮女,若有功夫,一定藥多帶福晉出去走走。
可惜,三福晉如今被肚裡的孩子折騰的抑鬱了,宮女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她也是巋然不動。
毓敏自然不知道這個情況,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多半也不會插手,她會多張這次口,不過是不想日後想起來時,後悔自己見死不救。
但是要是當事人自己想要找死,毓敏也不會多管閒事當聖母。
毓敏就這麼在園子裡待到了九月底,這才跟著玄燁一起回了紫禁城。
回去的時候,毓敏還覺得有些依依不舍,暢春園到底是新蓋的園子,其中結構又模仿了江南園林,其構造和宜居程度,都不是建了幾百年的紫禁城能比的。
可是說到底,紫禁城才是皇家的根基,哪怕再不愛住,也得守著規矩。
回了壽安宮,第一時間便有沒有隨從去往暢春園的妃嬪們,過來給毓敏請安。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三福晉伊爾根覺羅氏。
毓敏乍一見到伊爾根覺羅氏,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才短短幾個月,她整個人竟是看著老了許多。
麵色蠟黃,氣色萎靡,肚子已經十分明顯了,按著她這個月份,也算是大肚子了,可是人卻又十分削瘦,尤其是胳膊腿,看著細的就剩一把了。
毓敏下意識皺了皺眉,卻並沒有多說,隻是淡淡道:“既然懷著身子,就該顧惜著些身體,怎麼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這話一出來,還不等伊爾根覺羅氏張口,一邊的惠妃就急忙回話:“也是因著懷孕初期,害喜害的厲害,這才瘦了些,娘娘放心,這段時間一直給她補著呢,再過幾日,就又養回來了。”
毓敏卻並不信這話,伊爾根覺羅氏這個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補身體的那些養分都是往肚子裡去了,她自己卻是半點都沒收益。
隻是這話,毓敏雖然想了,卻並沒有說出口,隻是淡淡點了點頭:“女人懷孕生子便是在過鬼門關,再謹慎小心都不為過。”
惠妃麵上的笑容僵了僵,然後又立刻恢複了正常,笑著應和。
這些人陪著毓敏坐了一會兒,很快也被毓敏給打發了,她這一趟回宮,也很累了,實在是不想再和這些人周旋,索性將人打發走,自己洗漱了一番,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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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毓敏回宮之後,宮裡大風波沒有,小風波卻是不斷。
而這些小風波,自然也是圍繞在三福晉周圍。
今兒三福晉又害喜了,明兒就又動了胎氣,反正沒有一天安穩的。
惠妃為了這事兒忙前忙後,一開始還是精神頭十足,等到了後來,也是不免露出疲憊之色。
可是旁人說起時,她卻又會強撐出一副笑臉,做出一副歡喜欣慰的模樣來。
她不累,毓敏都看累了。
當然了,這種事都是看破不說破,既然惠妃想要強撐著體麵,毓敏也不會閒的沒事兒乾去揭人的老底。
眼看著到了年底,皇帝在十一月的時候去了南苑閱兵,這次毓敏就沒跟著了,不過幾個皇子還是跟去了幾個,其中就有太子。
按理說,往常出行,大多都是沒太子的份兒的,他是儲君,皇帝不在,那他就要監國,哪裡騰得出功夫出去遊玩。
不過這回閱兵又是不同,人都說國之重器在祀與戎,皇帝在祭祖時不會忘了太子,自然也不會在閱兵時忘了。
哪怕太子隻是作為一個吉祥物出席,隻在人前晃蕩了兩圈,多一句話都沒有。
但是這個形式卻必須走一遍,否則就真要讓底下人多想了。
毓敏也將皇帝的這些心思琢磨了個七七八八,因此對於太子這次出行倒也是樂見其成,隻叮囑了幾句出門在外要小心謹慎,便不多言了。
太子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不過他卻並沒有因為此事太過激動。
因為他很清楚,汗阿瑪帶他出席閱兵,這不過是他身為太子,本就應得的待遇,帶是應當的,不帶才是大大的不妙。
但是就算能夠出席這樣的場合,也並不代表他的地位真的穩如泰山了,因此才更需要小心謹慎,決不能起一絲輕狂之心,否則倒是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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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領著兒子們一走,宮裡又安靜了下來,就連前段時間折騰的厲害的三福晉,這幾日也緩和了不少。
毓敏聽王院判說,三福晉害喜的症狀總算是止住了,為了這事兒,太醫院上下也是搞得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