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霍漪沐顯然沒有眼力見,沒看出大姐和表哥的眉目傳情來,答話的聲音跟掛在簷角的百子鈴似的。
安錦萊默不作聲,隻觀察著他們。這個是她和霍漪沄的表哥,以往和她的關係還不錯,但是她知道他第二天居然引誘了霍漪沄,並且將她推進了萬劫不複的XXOO之地,她心裡就一千一萬個惡心,連帶著看他的俊臉都膈應起來。
到了廳堂之時,果然大家都已經在了,就她們三個丫頭最慢,不過看到一旁的裴曲言就跟護花公子似的,女眷們便都低笑著打趣霍漪沄。
“咳。”大家都在笑著,卻不防大爺霍崇光臉色一凜,打斷了她們。
霍漪沄便牽著霍漪瀾到霍崇光跟前去:“爹爹。”
“嗯。”霍崇光看了她們一眼,隨即眼神轉到裴曲言身上,“外甥現在可舒暢了?”
“多謝姨父關心,剛剛吹了點冷風,好多了。”裴曲言對著他作揖,剛剛他借著呼吸有些不暢出去巧遇霍漪沄,該是被看出來了。這姨父平日裡總板著一張臉,說話也是惜字如金,眼神犀利如刀,對著他更是嚴肅,所以每次講話他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被看出什麼來。
湘語郡主覺得丈夫對孩子實在是太嚴厲了些,將外甥叫去好好地安慰了一番,又將霍漪沄和霍漪瀾叫過去坐在身側,細細地問了有沒有著涼,摸摸她們的手,因為抱著手爐還暖著便放心了。
“娘親,大哥呢?”霍漪沄環顧一圈並未見著兄長,問道。
“明澤那孩子,今日一早就出去跑馬了,也不知是去了哪兒。”湘語郡主半是抱怨半是寵溺地道。
“大哥也就快十八了,娘親是該給他物色個媳婦了,我看雲尚書家的出岫就不錯。”霍漪沄嬌嬌笑道。
湘語郡主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哈,原來這孩子是有心上人了,也不跟我說,等他回來了我得好好敲打一下。”
霍崇光則對於她的溺愛不以為然,表情僵硬,但是被湘語郡主白了一眼,他就赧赧地偏過了頭去。
“哎喲,大丫頭和二丫頭來了,來來,到祖母跟前來。”安老太君又聽了一出戲曲完畢,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來笑得皺紋都擠到一塊兒了。
霍漪沄對著父親也是怕得很,忙不迭地跑著小碎步到安老太君處:“祖母!”
“瀾兒今日是學的誰?走路這般慢?”安老太君握住遲來一步的安錦萊,笑笑。
安錦萊對著這慈祥和藹的老太君,感覺整個人都暖了起來:“祖母,大姐姐都及笄了還這般冒進,我可不能學壞了,你說是不是?”
安老太君哈哈一樂:“是,是,還是二丫頭說得對。等過了元宵,我就給大丫頭請宮裡的仆婦來給你大姐姐教習禮儀,到時候有她受的。”
霍漪沄嘟起小嘴:“祖母,我又不是沒學過禮儀,為何還要學?”
“這次學的是宮廷禮儀,和之前的不一樣。”
“宮裡的?”霍漪沄歪過腦袋,“之前學的那些不是夠用了嘛?為何還要學?”
“咳咳。”霍崇光似是提醒,故作咳嗽到了老太君身旁,一旁的小廝趕忙搬了一張大椅子給他。
安老太君臉色滯了滯,看到戲曲開始了,連忙把她們倆安頓到旁的榻上,自顧自看戲了。
安錦萊卻被“宮裡的”三個字一聲雷給驚醒了,她之前是太過興奮了才忘了霍漪沄為什麼會被侵犯。其實這事不是毫無緣由的,而是因為當今太子已經二十歲了還沒立妃。
前幾年大梁和旁邊一個叫晉平的國家打仗,天家都來不及操心太子的婚事,反正他年歲也小,可是戰事平息之後,他年紀也大了。到了十九歲上,他去了一趟晉平,一待就是半年,去年六月初回的大梁。可沒過多久,大梁和另一個叫大金的國家又起了糾紛,他就跑到邊境去了,等事情解決完畢,他都二十歲了,身邊隻有兩個良娣還是去歲皇後硬生生塞給他的。可是他人不在大梁,那兩個良娣,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二十歲的男子連女人都沒碰過,整日奔波在外,皇上年事已高,身子也沒有以往硬朗了,宮裡便急了起來。這不霍崇光就收到風聲說過了二月龍抬頭,皇後就要張羅著給太子選妃了。
為此,各家權貴都摩拳擦掌,私底下開始較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