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漪瀾,你怎麼在這兒?”齊家成見到她,分外驚訝,似乎還有一點憤意。
“我不知道,我被人綁架了,逃出來之後遇上了這隻猴子,然後它就帶我來了這兒。”齊家成平日裡總是眯著眼,一臉淡然的樣子,此刻他眼睛睜大了倒有些鳳目之威,霍漪瀾沒敢看他上挑的眼,眼睛看向前方,看到一些工匠裸著身子在洞口外走來走去,遠處居然還有士兵操練的聲音傳過來,不禁好奇這是什麼地方:地下兵工廠?
齊家成瞄了一眼那猴子,一把將它拎起來:“你不好好地待在瓔珞寺,又出來溜達。太妃娘娘真是太慣著你了,都慣出毛病來了。”
霍漪瀾沒想到這猴子居然是太妃娘娘的,原來是宮裡修煉出來的精怪,難怪那麼機靈。
“霍漪瀾,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趕緊回去吧。”齊家成難得正色。
“可是我要怎麼回去?我怕我一出去又要被抓回去了,難道霍府還不知道我失蹤的事?外麵也全都不知道?”
“霍府倒是已經知道了,我也知道了。但是這件事情我必須置身事外,所以你彆求我。”
“哦。”霍漪瀾訥訥地應了一聲,有些失望。
齊家成見她這個樣子,卻暗暗歎了口氣,雖然他不能管,不過他麵對她,卻難以說服自己置之不理,伸手拉起她:“罷了,我送你回去吧。”
霍漪瀾猛地被他拉起,一下子撞進他懷裡,啊了一聲。
“家成,什麼聲音?”洞口外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
“沒什麼,隻是幾隻老鼠。”齊家成連忙將她藏在身後。
“嗯,視察完畢,你過來一趟。”那個男人說完就離開了。
“看來今夜是不能送你回去了,跟我來。”齊家成在牆上敲了幾下,左側開了一道石門出來,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這是什麼地方?”霍漪瀾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問道。
“彆問,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等明天回去後,你就忘了這兒,當從來沒來過,知道了沒有?”齊家成麵色凜凜。
“哦。”霍漪瀾被他嚴厲的眼神看得低下頭去,縮了縮脖子。
“你在這兒睡著,明日我再送你走。”齊家成帶著她進了一處小房間,應該是他休憩的地方,將小猴子留在那兒,自己則迅速走了。
霍漪瀾觀察了一圈,這就是個小型書房,左右兩麵都擺了高高的書架,裡側是一張窄窄的木床,上麵鋪了兩床錦被。齊家成的生活條件似乎挺差的,也不知他在這兒做什麼勾當。
霍漪瀾看小猴子一眼,它已經趴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睡著了。她也確實困極,和衣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霍漪瀾睡得迷迷糊糊間,覺得好像有一隻手在摸她的臉,片刻之後額頭上就貼上了一片溫熱。她嚇得眼睛也不敢睜,裝作朝裡翻身避了過去。
他歎了口氣,替她掖了掖被角,將小猴子拎到桌案上,躺在太師椅上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霍漪瀾想起肉文裡原是沒有他這個人的,起碼太子殿下還做了一下布景板,他卻是提都沒被提到過。現在肉文裡的劇情來了個大反轉,她和太子談了一場身份不明的戀愛,這兒齊家成似乎也對她動了心思。她該怎麼辦?
她想起赫連暉,心情就頗為複雜,整顆心就像被蠶絲纏繞了一般,又亂又難受。剪了怕將自己傷得體無完膚,不剪又理不清。剪不斷理還亂,不是離愁,卻是情愛難解。
她其實是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繭,自穿進肉文她就開始了自縛之路。她進文之時隻想避開一連串的XXOO,可她總會不由自主地去做其他事情。比如救霍漪沄,雖然想起來有點傻,但她不後悔;她剛來時,對霍家並沒有感情,隻想在文裡走過場,作者高興了就會放她走,但是父母親情,讓她再也不願離開;還有雲出岫,雖然接觸不多,但她已經將她當成了最好的閨蜜;她想要避開這肉文裡所有的男人,可是她私心裡卻願意相信赫連暉,相信自己的兄弟。
親情、友情、愛情,就是那千回百轉的絲,將她束縛。
“你怎麼哭了?”齊家成早發現霍漪瀾沒睡,現在她卻頭埋在被子裡,肩膀一聳一聳的。
“沒事,你不要管我。”霍漪瀾將頭埋得更深些,聲音悶悶的。
齊家成見此,無奈歎氣,忽而一用力將她抱了起來,扳過來對著自己,她的眼睛卻已經哭紅了:“你到底怎麼了?”
“我說了彆管我。”霍漪瀾捶著他的手臂,淚流滿麵。
“你這兩天遭受了些什麼?”齊家成緊緊地抱住她,搶抬起她的頭。
“沒什麼。”霍漪瀾偏過頭去。
“你不願說就算了。”齊家成替她理了理淩亂的衣領,“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霍漪瀾聽說可以回府一個軲轆就爬了起來,用絹帕胡亂擦了臉,站在他身側。
齊家成看了她一眼,轉到書架後麵取了一件黑鬥篷出來給她穿上,在她顎下打了個花扣:“待會兒一路跟著我走,彆出聲,眼睛不許亂瞟,知道了嗎?”
“嗯。”
齊家成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小猴子,將它拎起來塞進霍漪瀾懷裡:“看好它,彆再讓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