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柝沒有多想。
心思敏感的劉芹卻發現了些許端倪,他私底下試探著問:“是與張大俠鬨矛盾了嗎?”
喬衡驚訝於他的敏銳,但想想他的經曆,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劉芹見喬衡沒有出言否定自己方才的問題,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沒有繼續窺探兩人到底是因何事起了齟齬,但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出現在喬衡麵前的次數變得多了起來。
而且不善言辭的他,竟然也會主動的向喬衡分享起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瑣事。
喬衡思忖了少頃,才意識到劉芹這是在試圖安慰他。
劉芹不知道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在對方眼中,他是喬衡,也隻是喬衡。
但是沒人知道,儘管喬衡同林震南發生了一場足以令兩人之間所有的情分都消失殆儘的爭執,此時他的內心深處卻是少有的輕鬆。
唯有這一次,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
黑夜如期而至,天上星點點,月團團,地上人間燈火則散漫的連成一片,最後又相繼歸於黑暗。
林震南還在時,每隔幾天,他就會趁著夜幕還未完全籠罩順天府時,前來尋找喬衡,用內力為他撫平經脈的躁動。
而現在林震南離開了,一切又都恢複了“正軌”。
可惜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喬衡服了藥,暗自調息了片刻,這才感到睡意漸漸蔓延了上來。
喬衡沒有在入睡前祝自己做個好夢。
他曾經說過的,他不喜歡做夢,他在現實生活中已經足夠疲憊了,實在不想連一場身心放鬆的睡眠都無法得到。
他最喜歡的是那種什麼都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擔心,閉上雙眼,一夜深沉香甜,直到第二天晨光熹微時才醒過來的睡眠。
夜間的順天府,褪去了白日的浮華喧囂,輕悄悄地伏在黑暗裡,寧靜端莊又肅穆。
更夫沿著長街走來,手裡拿著梆子敲了四下,嘴裡吆喝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四更天,正是夜色最深,人們睡得正熟的時候。
房間裡光線異常昏暗,但又不同於話本中常說的那種伸手不見五指。月芒透過窗紙,室內籠罩上一層迷蒙清輝。當人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環境後,這朦朧又淺薄的月輝足以為人照明。
至少足夠讓人看清躺在床榻上的人了。
喬衡的睡姿向來十分規矩,不論是或仰或側,都不會讓人覺得有失儀態。
林震南站在床側,看著正安然而睡的青年。
他麵色淡淡,令人辨不出想法。
一道銀色的利芒閃過,那是月輝映在光滑的金屬器物身上時才有的反光。
緊接著,“鋥”的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打破了室內的安寧。
喬衡手持一把剛從枕下摸出的匕首,架住了刺向他頸間的長劍。
他的眼中不見混沌惺忪,但是人的生理條件卻限製了他的發揮。剛剛從睡眠中驚醒的他,高級神經中樞還未重新興奮起來,肌肉仍帶著幾分無力,再者他現在的姿勢同樣不利於他發力,一時間他根本沒有辦法撥開劍刃,能就此僵持下去而不顯出弱勢就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又是一聲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喬衡已經留意到劍刃貼近皮膚的觸感了,那是一種獨屬於金屬的涼意。
“你到底是誰?”林震南問。
我是誰?
“我是喬衡。”
林震南的手抖了一下,喬衡抓住時機將劍挑飛了出去,當啷一聲落於地麵。
喬衡感到頸間有點濕意,他猜測自己應該是受傷了,不知道傷口深不深。
林震南對於那被人挑落在地的長劍置之不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喬衡脖頸處的傷口,那一道血線極其醒目。
而後他像是被眼中的景象刺痛了,竟後退了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 踩點成功,成功趕在24點之前更新了
老天保佑我明天依然能趕在24點之前碼完字,繼續雙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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