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的表情一時有些微妙,他看著風秋,似乎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風秋躲他他當然知道,移花宮裡少有人氣,蘇夢枕每年帶著他徒弟來的時候,幾乎便是移花宮內最熱鬨的時候。邀月不喜歡吵鬨,但憐星那幾天會因得了玩伴開心,他便也就隨著去了。
邀月沉默了一會兒,回了風秋一句:“小事而已,我從未放在心上。”
那聲音有些太平和,以至於風秋差點以為自己聽見的是憐星在說話。而邀月說完這句話,便也沒彆的要說的了,隻是風秋主動示好,他想著於情於理可能也要回些什麼。
所以邀月道:“過兩日我便要閉關了,也無法招待你。我聽說你學刀已有小成?”
風秋點了點:“對,不過刀還要等會兒,師父說等手上事了了,就帶我去找徐大師打一柄。”
邀月頷首,雲淡風輕隨口一句:“請他新鑄一柄確實是好,隻是太費功夫。我有柄尚可一用的刀,是春秋徐夫人之後,名匠徐魯子所作。過會兒讓人送去給你,若是合適,你便拿著暫做個兵刃。”
風秋:“!”移花宮的人好大方,師父你讓我和他們打好關係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風秋沒想到隻是道個歉而已,一下就能換柄刀來,愣著一時沒能反應。她這副樣子似乎反取悅了邀月,這人的嘴角似乎彎了一瞬,隨後便又變回了冷冰冰的樣子,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去休息吧,我還有彆的事情。”
風秋:“哦。”
她聽話的出門,邀月臨了瞧了眼她的背影,眼底似乎也有那麼一點笑意。
等風秋回過神,她已經快要走回自己的院子了。
風秋:不對,我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風秋:……算了人家剛送了把名刀呢。
風秋住這間院子也有三年了,移花宮裡頭沒有女人,倒沒讓她的暫住有多麻煩。她住在這院子裡這麼久,說實話,也沒和院落裡的仆人有過幾句交流,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都是沉默做事,做完就走,連半點兒有人來過的氣氛都不會留下。風秋是個比較愛熱鬨的性格,移花宮的這種模式,她見識了三年都還是沒能習慣起來。所以在今天晚飯前後,她在突然聽見了清脆的一聲嘩啦後,便完全忍不住好奇,想要看一下在這幾乎靜默的移花宮裡怎麼突然有了這樣的聲。
風秋邁著步子出了屋,走到了院子裡,一踏進院子,就看見了不小心摔了碟嚇得滿臉煞白的少年。
那少年瞧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可能比風秋要小點。此刻因摔了個盤子而麵無血色,風秋瞧著有點可憐。
尤其是他極可能不是自己有意摔的,風秋瞧見了院子裡一枚本不該出現的石頭——應該是被欺負了一下。風秋有點好奇,在移花宮這樣一個等級森嚴,又靜默致死的地方,居然還會有欺淩事件的嗎?
摔了盤子的少年見到了風秋,他先是愣了一瞬,緊接著更慌張了,連忙蹲下低頭清理碎片。風秋見到了他的反應,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長得不是挺好的嗎?不至於讓人恐慌吧。
風秋猶豫了一瞬上前去幫了個忙,她順口問:“你還好吧?”
少年抿緊了嘴唇沒敢答話。
風秋想了想又說:“摔了這盤子你會被罰嗎?”
少年看著風秋,他的眼睛很漂亮,遲疑著、又很快的點了下頭。
風秋便笑了,她說:“唉,那你就說是我摔的吧。”
少年聞言眼中滿是驚訝,他猶豫了半晌,低低開了口:“這,這是二少宮主吩咐給您的。”
風秋瞧了瞧,那碟子上繪著很漂亮圖案,估計是憐星新得的物什,覺得好看便拿來送她。風秋蹲著想了會兒,說:“那還是說是我摔的吧,理由過會兒我自己想一個。”
少年瞧著風秋欲言又止。
風秋見他還是在發抖,乾脆就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笑眯眯地問:“我以前從沒有見過你,你是新進移花宮的弟子?”
少年瞧著滿地的碎片慢慢地被風秋收攏進盤子,也不知為何耳根發紅。他瞧著風秋,像是被風秋漂亮的笑容蠱惑了一樣,下意識地說:“對,我叫月奴,花月奴。”
風秋:“……”
她撿碎片的動作凍住,如同機器一般嘎達嘎達地慢慢抬起了頭,看向了麵前窘迫的少年。
風秋:花月奴,這名字怎麼有點兒耳熟呢?是不是孩子他娘……?
就在風秋心底裡驚起驚天駭浪的時候,門外忽而響起了憐星溫和的聲音。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輕柔,但風秋莫名其妙就從中聽到了死亡的味道。
風秋嘎達嘎達抬頭,便見憐星含笑站在半月門前,他的懷裡還抱著刀匣,而刀匣主人正站在憐星半步前,麵無表情地看著這裡。
憐星笑著問:“楓娘,你在做什麼呢?”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什麼,雖然是瞎幾把寫基本不過腦子的,但希望大家多多給我一點反饋和評論!
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