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你加入神侯府,師妹。”
風秋又看了看手裡禮物,又看了看無情。她腦子還有點暈,但她多少記得收了禮物要表示感謝,所以她努力凝住精神,拿起了發簪,歪歪地插上了自己的頭發。
她像個孩子一樣規規矩矩道:“謝謝師兄!”
風秋似乎聽見了一聲笑聲。
可這裡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風秋環顧了一圈,沒看見。
她便將這事拋了出去,順便借著酒勁,把她想問好久、一直沒敢問的問題也給問了。
風秋認真問:“師兄,神侯府四大名捕代號分彆是無情、鐵手、追命、冷血,我加入之後是不是也要加外號啊?可是這四個我都覺得好難聽,我能不能不用啊?”
無情:“……”
風秋還在道:“真的不太好聽啊,太不吉利了!我們從商的人家,很講究這個的!”
無情:“……”
無情穩了好半晌,才能開口,他道:“我們入神侯府都有各自的原因,代號也是。你和我們不一樣,想來世叔沒有再第一時為你取個新的名字,那日後也不會有的。你依然可以用江楓的名字。”
無情認認真真的解釋完了,卻沒等到風秋那邊的回複。
他過去一看,行,人已經徹底倒過去了。
無情:“……”
他又笑了聲。
等風秋迷迷糊糊有點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在金風細雨樓了。
樓中模模糊糊還點著燈,她向亮燈處看去,似乎見到了蘇夢枕。
蘇夢枕的身體還是不好,他的病在這個世界基本等於絕症,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已經算是儘了整個金風細雨樓之力了。
她看了會兒,確定屋裡的人是蘇夢枕,模模糊糊地喊了句:“師父。”
蘇夢枕聽見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端了杯水來給她,輕聲道:“渴了?”
風秋接過杯子喝完一杯水,之後才嘟囔道:“頭疼。”
蘇夢枕:“頭疼你還喝這麼醉?”
風秋道:“這樣能最快和神侯府打成一片嘛。”她說完後又忍不住道:“頭疼。”
蘇夢枕便又去取了什麼,拿過來喂她吃下。
風秋乖乖吃完後,蘇夢枕才道:“邀月憐星給的,移花宮在樓中做客,你喝這麼醉,他們可不太高興。”
風秋道:“他們不高興的事情可多了!”
蘇夢枕歎道:“你母親明天就到了,看在這事上,你今天也不該喝這麼醉。如果不是他們送了藥,你明日能去見你母親嗎?”
風秋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她道:“我娘明天就到了!?”
蘇夢枕頷首:“燕南天送人,自然可以搭上鹽幫的船道,明日才到,已經算是慢了。”
風秋心裡一個咯噔,她問蘇夢枕:“師父,我現在看起來能見人嗎?”
蘇夢枕冷靜道:“你覺得為什麼今晚我會在這而等著你醒,還幫你討藥?”
風秋:“……”
蘇夢枕到底是風秋實際上的養育者,他心軟道:“你還有四個個時辰想辦法。”
風秋一個鯉魚打挺起床,第一件事就去洗澡試圖洗掉自己身上的酒氣!
——然而她喝的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有移花宮的藥加持,要在短短四個時辰內就讓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是困難了點。江母對酒氣太敏感了,若是讓她發現自己酗酒——得了,一頓說教那時肯定跑不了的。加上她年紀漸大,江母總想她退出江湖回家去,這事處理不好,可能還要被揪著做要她回家的理由。
風秋痛定思痛,給自己換上了最賢淑典雅的女裝,甚至還坐了馬車去渡口。
她時間算的剛剛好,到的時候,燕南天他們的船還有一段距離才靠岸。
風秋扶著侍女的手,剛準備下馬車等,卻聽見渡口一陣騷亂。
風秋低聲問了車外的弟子,弟子看了眼回道:“是兩個年輕人在路見不平,咦這兩個年輕人好像在白樓裡有資料。”
能在白樓裡留下資料的年輕人可不算多,風秋起了興趣,她下了馬車往騷亂處看去,便見其中一名青年正把一名惡棍擊翻在地。他神色冷峻,手中雖抱著一把劍,卻在對付這惡棍時連劍鞘都沒動一下。
那惡棍想要攻擊他,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上,甚至他指尖不過微動,那惡棍便再一次被擊倒在地,這次卻是連動彈都做不到了。
周圍頓時一陣叫好聲,青年身邊站著的另一名青年更是真心實意讚道:“白兄好身手!”
被稱作白兄的青年卻眉梢都沒動一下,他冷聲道:“對付不入流的垃圾,算不上好身手。真正有好身手的人,馬上才要登岸。”
最初開口的青年道:“白兄是說燕南天燕大俠,也對,白兄也是用劍的,自然比我更想早些見到天下第一的神劍。”
風秋聽到這裡,不由眉梢微動。
燕南天護送江花二家上京的動靜小不了,如果有心的話,打聽燕南天什麼時候到不是難事,不過——
風秋開口問了句:“你們在等燕南天?”
她的聲音又清又透,在渡口一眾船夫中尤為特彆。渡口處的兩位青年聞聲看去,一眼便見到了帶著帷帽立在馬車邊的娉婷少女。
雖然帶著帷帽,江風吹動的昂貴薄紗下,卻依舊能瞥見些許絕色。
隻聽她溫柔得像一場夢般,瞧著兩人,含著笑意輕聲開口問道:“在下江楓,不知兩位是……?”
那是星月搖碎落入玉壺釀成了酒,起風間,便傾醉了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