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延煜如今才名在外,其實他本家也不差,趙家從百年起就是商戶。古往今來,商戶的社會地位都不高,十幾年前開始朝中才下旨商戶子可以科舉,商人的地位才隱隱提高。
趙延煜的父親,考了大半輩子,如今也還是舉子,一門雙舉子,趙家的名聲漸漸地往書香門第靠攏,倒是商戶這邊漸漸地低調了下去。
且趙延煜如今還未定親,很可能是想要等著金榜題名之後,在京中高官之間找門合適的親事。畢竟趙家做生意一把好手,但要說起朝中根基,那是一點都沒有的。想要往上爬,就得有人扶持。
傅清凝心裡閃過這些,麵上淺笑不變。
對麵的趙延煜揚眉一笑,“傅姑娘不必自謙,我今日說這些話,不隻是因為外麵的傳言。其實……我心悅姑娘。至於門當戶對,我認為合適我的才是最好的。”
傅清凝笑容加大,再次敬他一杯,“抱歉。”說完起身,“公子可慢慢吃喝,我和公子之間實在不合適再走得太近,再者天色不早,為妨父母擔憂,我先告辭。”
傅清凝出門時,察覺到身後的目光,她有些疑惑,趙延煜何時對她上心的?
先前她故意說心上人是趙延煜,是因為她覺得整個梁洲城心悅他的姑娘很多,多她不多,少她不少。以後嫁人也不會對她名聲有影響。之所以會現在會說改了心意,是因為劇情。那裡麵趙延煜可是娶了她的。一個陌生人,還是自己的未來夫君,傅清凝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渾身不對勁,趁著兩人不熟,乾脆抽身。
沒想到趙延煜倒是對她上心了。
一路上傅清凝沉默,留書看她幾次都不敢問話,回到府上先去給吳氏報了平安,她才回自己的院子。
又過幾日,傅清凝再次去陪傅誠和吳氏用膳時,看得出傅誠心情不太好,幾次看著她欲言又止。等丫鬟收拾了桌子,吳氏再也忍不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傅誠無奈,“我查出來嚴家為何要提親了?”
傅清凝來了興致,“為何?”嚴慳那樣憐香惜玉的男人,隻要長相不差的女子,他應該都不會拒絕。傅清凝自認長得好看,但梁洲城中配得上嚴家的也不是她一個。
傅誠的眼神裡就有了些嘲諷,“嚴家做瓷器起家,幾口老窯每年要燒出不少精美的器物,聽說年前的時候還搭上了宮中。”
吳氏冷哼一聲,顯然是聽到了這個不高興了。
傅誠笑了,“你隻知其一。那嚴家的窯口造在城外三十裡的山上。去年冬日裡大雪過後,壓塌了一半。”
傅清凝挑眉,這瓷器想要精美,窯口是很重要的,窯口坍塌,哪怕再修膳,應該也不如原來了,這等於嚴家的根基毀了一半,“那也不至於就非要低聲下氣的和我們家結親。”嚴夫人那模樣,分明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
傅誠見傅清凝興致勃勃,笑了,“上個月,嚴家做瓷器的精土見了底。”他越說越高興,絲毫沒有可憐他們的意思,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誰能知道那麼大的山,隻有一半精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