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誠冷笑,“不敢當。”又看向老太太,“母親,還有事麼?”
送客的意思明顯。
老夫人卻未起身,看了看傅清凝,道,“說起來清珠還是妹妹,先定親……好說不好聽。真要是如此,以後清凝的婚事怕是更難了。”
傅誠皺眉,這些日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傅清凝的婚事,老太太對傅清凝關心有限,此時說出這些話來無疑是在他心口插刀子一般,臉色難看道,“母親,我心裡有數!天色不早,你還是早些回去歇著。”
沒有要跟老夫人談論傅清凝婚事的意思。
老夫人還是穩穩坐著,上下打量傅清凝一番,歎息一聲,“你舅舅家的長孫今年十八,長相端正,去年已經得了秀才功名了,要是你願意,我去跟他們說。看在我的麵子上,你舅舅當不會拒絕這門婚事。”
傅清凝無語,此時她才真正有些自己婚事艱難的覺悟了。人一個家世不如傅家甚至可以算是破落戶的人家娶她還得看老夫人的麵子,這是捧著銀子求嫁吧?
她腦子坑了才會拿著銀子找一家子來伺候,“我不願意。”
“不成!”
傅清凝聽到傅誠的拒絕和她幾乎同時出口,心裡一暖,越發安定下來,隻要傅誠不鬆口,老夫人就不能給她的婚事做主。
父女兩人異口同聲拒絕,老夫人麵色不太好了,“你該不會真以為清凝現在還能有什麼好親事吧?你那表侄雖然才是秀才,但書院的先生都讚過他聰慧機敏,讀書上很有幾分天賦,日後如何……且不好說呢,說不準還能給清凝掙個誥命來。”
傅誠麵色越發冷了些,“沒那富貴命,不強求。”
傅誠油鹽不進,老夫人真惱怒起來,立時起身,“算我多事。日後外麵要是有難聽的話,彆告訴我。”
說著就往外走,還伸手拉了一把傅清珠。
傅誠語氣站在原地沒動,“母親,我再說最後一回,清凝的親事,容不得你插手!”
老夫人本來放下狠話,沒想到傅誠還要警告她一番,她也覺得傅誠待她越發不敬,當下轉過身,肅然警告道,“我是你母親!”
傅誠揚眉,不以為然道,“我對你還不夠孝順?”
早在幾年前,老夫人就經常生病,府上的大夫治不好,傅誠就讓人滿梁洲城給她尋大夫,隻要能治病,無論是什麼樣貴重的藥材,他從不手軟。現在整個梁洲城大半的人都聽說過傅誠對老夫人的孝心。
老夫人麵色一變,“你早就算計我?”
傅誠攤手,“我一片孝心難道不是事實?”
一家人不歡而散。
一開始傅清凝是真不覺得自己的傷疤對未來有什麼影響,今日老夫人欲給她說的親事才讓她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處境。
不過她也隻是知道了就行了,對她的日子並沒有什麼影響,她還是每日都去鋪子裡看賬本,傅誠一開始還帶著她,後來見她習慣,也能自己看明白,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日午後,傅清凝從鋪子裡坐著馬車回府,突然馬車停下,不待她問,外麵傳來一把熟悉的男子聲音,“裡麵可是表妹?為兄有事相詢,可否下來詳談?”
——嚴慳!
傅清凝冷笑一聲,正想找你呢,你反倒湊上來了。她掀開簾子,看到馬上的一身藍衣笑容溫和的嚴慳,問道,“表哥,找我何事?”
嚴慳左右看看,大街上到處都是行人,他有些不自在,“表妹,可否去樓上詳談?”
傅清凝笑了,“抱歉,我可不敢,前些日子隻是和表哥在長輩陪同下見一麵,就有人抱不平來刺殺我。我惜命,也忙著回府,表哥有話直說!”
語氣裡毫不掩飾她的不耐煩。
嚴慳笑容收了收,麵上恰當的帶上了幾分歉意,“表妹,那些刺殺你的人,真是紫悅做的?牢中的那些人招認了嗎?”
簡直就是廢話,要是沒查清楚,傅誠至於花費八千兩買紫悅回來?
傅清凝冷哼一聲,“我忙著回府,沒空扯這些。”
說完,招呼車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