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珠這一告,衙門那邊還是很給麵子的,立時就去拿人,連家當家人連穹很快就下了獄。
梁洲城中好多人最近都在說這件事。剛好老夫人這幾日可以勉強下地了,聽到這件事氣得不行,那邊連家的人就求上門來了。
連家本來隻是普通商戶,和傅家根本不熟,隻是有一次傅父有一次去外麵看布料的時候碰上了山賊,一路狼狽逃竄,剛好撞上了遇上連家人,賊人見這邊人多,這才退去,連家勉強算是救了傅父。後來傅父選繼室,不想繼室太過精明,也不想繼室出身高,這才選上了連家。
沒想到結親之後,連家每況愈下,傅父當初在時,念及當初的恩情,幾次三番幫忙,卻還是無法扶持起來,後來傅父病逝,傅家由傅誠接手,他就沒有傅誠那樣的耐心了。再說,連家人有事,都是找傅信幫忙,後來兩兄弟成親之後老夫人就主張著分了家,就更不會管了。
傅信沒了之後,連家也還經常來,不過老夫人將傅信的產業捏在手中,傅誠也沒管她怎麼花,願意填窟窿就填唄,隻要鋪子還在,不鬨到他麵前來就行。但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傅信的女兒居然沒死,他是有後人的,所以,老夫人拿去的傅信的產業應該都要留給傅清珠才行。
上門來的人是連家現在的當家夫人,連永文的母親張氏,一身素衣,釵發淩亂,哭哭啼啼的,“姑母,永文都還沒出來,老爺又被抓進去了,您倒是想想辦法啊。”
老夫人還沒痊愈,靠在床頭被她哭得頭疼,“清珠就是惱我沒看好鋪子,你們把銀子湊了還給她,她便不會揪著你們不放了。都是親戚,哭哭啼啼的,你也不怕丟人。”
張氏哭音一頓,“不是我們要鬨,是清珠非要跟我們翻舊賬。我們沒有多餘的銀子……”
老夫人不敢置信,“那幾間鋪子都是信兒手中盈利最多的,我交給你們這麼多年,就沒問過你們要銀子,怎會沒有銀子?”這意思分明就是說連穹做假賬的事情她知道,隻是不說而已。還覺得和連家心照不宣,那些都是她扶持娘家的銀子。如果一直沒有人問起,這些銀子自然就歸了連家,但是如今傅清珠要問,連家那邊是留不住的。
張氏目光閃爍,“爹病著,永文讀書又費銀子……”
老夫人擺擺手,“我這邊沒有銀子,我的私房都要湊出來還給清珠。且還不夠,當初我給你們做生意的,如今怎麼樣了,你們得湊些來給我。”
張氏聞言,不接這話。不滿道,“這清珠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她隻是個姑娘家,以後嫁的又是知州府,要那麼多銀子做甚,平白落下個斤斤計較的名聲。這滿身銅臭味兒的兒媳婦,知州府不見得就喜歡。”
傅清珠和傅清凝走到門口就聽到這番話,傅清凝心裡好笑,這人真是得寸進尺,連家的銀子肯定是沒花完的,不想賠銀子,反倒還想要從老夫人這裡摳銀子出來。
傅清珠聽了,氣得怒火衝天,飛快進門,“無論如何這銀子必須賠,祖母,先前我還說孝敬您一些,如今您還是先湊出來給我看了再說。”
“忒沒規矩了,長輩麵前這樣說話,傅家的教養就是這樣?”這話是張氏說的。
傅清凝隔著門簾聽到這些,她站在門口有些躊躇,這個時候她是不想進去的,一團爛賬,她摻和進去做什麼?
但是提到傅家的教養她就不能忍了,傅家代表的是傅誠的麵子,她一把掀開簾子進門,“好大的威風,跑到彆人家來指責彆人家的教養,這就是你連家的教養?”
說完,對著老夫人福身,“給祖母請安。聽說祖母今日可以下床了,孫女特意來看看。”
老夫人看到她,有些複雜,這些年傅誠和吳氏包括麵前的傅清凝待她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卻也沒有如傅清珠一般逼她。她沒想到老了老了,還要為銀子發愁,這麼想來,當初傅清珠沒回來的日子竟是她過得最順心的了。
不過,傅清珠好好活著回來,她還是很高興的,信兒有後,比什麼都要緊。
老夫人看著俏生生站在麵前鮮活的傅清珠,下了決心,看向張氏,“你去拿十五萬兩銀子回來,鋪子那邊再補上這些年昧下來的,衙門那邊自然就會放人了。”
張氏被傅清凝幾乎是指著鼻子說了一頓,她可是知道傅誠的難纏,以前就被收拾過,當下也不敢反駁。但聽了老夫人的話後,麵色難看,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帕子捂臉就開始哭嚎,“姑母,你這是不給我們活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