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看不起張氏,老夫人隻是不高興,但看到傅清珠言語動作間對張氏毫無尊重隻有不屑與嘲諷,她的臉頓時就蒼白下來,“清珠,她是你表嬸。”
“什麼表嬸?”傅清珠不以為然,“祖母,這麼多年你拿我爹的銀子養了這樣一家人,還要讓我尊重她?哪裡來的臉?”
張氏沒有抬頭,隻哭聲更加悲傷,傅清珠淡然道,“你也彆哭,我們家現在可是大伯做主,到時候趕你出去祖母都不好攔著。銀子不夠,衙門那邊就不會放人,誰來說情都沒用。”
張氏嚎啕大哭,爬起來捂著臉跑了出去。
老夫人忙喚張氏,卻並不見她回頭,捂著胸口氣得渾身發抖,顫抖著手指指著傅清凝,“你們怎麼能如此辱人?”
傅清凝彆開臉,要不是張氏去擾吳氏清靜,她才不會來找她。要知道,她最近都不好經常去找吳氏讓她費神。
傅清珠則更加沒心沒肺,“什麼辱人?不是她自己找上門來的麼?”
看到老夫人氣得不行,她淺笑道,“祖母,升米恩鬥米仇,他們得到得太多,想要讓他們吐出來太難了,你說是讓他們還,可惜他們根本就沒打算還,早已把我爹的這些產業當成了連家的。你相信他們家拿不出銀子來嗎?一次次跑來,不就是想要讓你心軟幫她們求情?甚至還跑去找大伯母,要是今日大伯在家,知道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大發雷霆,然後來讓你管好娘家人?結果自然就是你勸我拿了銀子息事寧人,剩下的銀子也不要再逼……”
老夫人捂著胸口,順著傅清珠的思路往下想,還覺得真有可能。一瞬間,隻覺得意興闌珊,整個人都頹然下來,不明白自己這大半輩子都護了些什麼人?
傅清凝揚眉,沒想到傅清珠還能想到這個,不過她們祖孫之間她不想摻和,悄悄出了門。
興許是看到拿銀子之事再無轉圜餘地,張氏又隔一日之後,再次上門,這一回拿著匣子直奔福壽堂,可見是還銀子來了,倒沒再去找吳氏。傅清凝知道後,也沒過問,老夫人住在府上,不讓連家人進門不現實。
九月底,於氏親自帶著官媒上門,定下了和傅家的親事。
趙延煜幾年來得梁洲城眾人追捧,好多人暗地裡猜測他會娶哪家閨秀,其中知州大人的幼女呼聲最高。趙延煜已然是舉子,以後是要入仕的,知州府算是頂好的一門親事了,對他日後的助益最大。
沒想到最後趙家卻選了傅清凝,傅清凝當初名聲還是不錯的,家中富貴,長相貌美,倒也配得。但是如今她受過傷,容貌有損,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說傅清凝這是訛上了趙延煜,人家救命,她卻要賴上一輩子,就沒見過傅家這麼無賴的。還有人陰謀論,說趙家以前也是商戶,但近幾年來卻越發勢弱,很可能是虧損太過,急需找一門有力的姻親相助。傅家銀子最多,但子嗣卻少,吳氏肚子裡那個還不知是男是女,哪怕生下來,也不一定能平安長大。
無論外人如何猜測,趙傅兩家都絲毫不受影響,已經開始大張旗鼓籌備婚事了。
那邊傅清珠的親事也有條不紊的繼續,官媒還來定下了親迎的日子,臘月初一,到底是在傅清凝這個姐姐的前麵。
十月初,傅清珠正式告彆傅誠一家,言父親已然分家,她也不好再賴著大伯。搬進了傅信留下來的院子,還特意選了個好日子喬遷。
傅清珠離開傅家的時候,當街對著傅府大門磕了三個頭,感謝傅誠半年來的照顧,態度誠懇,還言辭懇切的表示日後會拿傅誠當正經長輩,圍觀的人無不讚一聲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