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啞然, 半晌才道,“也行吧。”反正隻要表達了歡迎他的意思也就足夠了。
傅清凝並不擔憂這個, 傅誠做生意多年, 要說為人處事,肯定是不用她來指手畫腳的。
“也不知道吳大人是個什麼性子。”吳氏想了想又道,“他來的時候, 似乎是輕裝簡行,沒有帶家眷的, 對不對?”
傅誠隨意點點頭,繼續喝湯。
吳氏歎息,“男人啊,都是一樣。”
傅誠抬起頭,不服氣了, “我不一樣。”
吳氏笑了,卻是冷笑,“你不一樣?你敢說你最近沒有事情瞞著我?”
傅清凝縮了縮身子,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知她不動還好,一動吳氏就注意到她了, “還有你, 你也瞞著我。都說女兒家貼心, 我看你是貼你爹的心,幫著他欺瞞我。”
傅清凝唰的起身,一溜煙跑出門,“不關我事, 都是爹吩咐我不讓我跟你說的,找他去!”
不管什麼事,先推了就是了。要不然吳氏又要嘮叨半天,她還不敢反駁。
最近吳氏身子好了許多,傅清凝放心了些,這邊得了空,那邊她就盤算著開鋪子了。嚴家的鋪子在昨日終於騰了出來,一間鋪子太小了,做酒樓肯定是不行的。
傅清凝打算先去看看位置和鋪子大小,再盤算一下賣些什麼。
近來傅清凝身邊又多了個丫鬟,名沐雪,她還有個哥哥叫沐央,都是會武的,是傅誠特意花了大價錢買來給她配的護衛。也是因為近來傅清凝學做生意,動不動就往外跑,而傅誠自己也忙,沒空陪她,怕她出事才配的。
傅清凝當然不會拒絕,自己沒本事,就要學著不給人添亂,再說,這對兄妹平日裡並不多話,都是沉默做事情那種,傅清凝並不討厭他們。
沐雪和留書陪著她出門,駕車的也換成了沐央,很快到了永合街。
永合街上很是熱鬨,大部分都是富貴的馬車來來去去,不過也有普通百姓過來閒逛,那種衣衫普通沒有帶丫鬟隨從的就是了。
傅清凝直接到了嚴家的鋪子門口,本來三間的鋪子騰出一間來,顯得有些閉塞。
她看了一眼隔壁精美的瓷器鋪子,抬步進了空著的那間。
這鋪子是以前和隔壁那兩間一起賣瓷器的,平日裡保養的極好,屋裡的木料都是暗紅的亮色,擦得乾乾淨淨。博古架和桌子之類擺瓷器的家具都還在。傅清凝走了幾圈,心裡正盤算呢,門口處突然湧進來好幾個強壯的夥計。
沐雪一臉戒備,擋住傅清凝。沐央也從門口幾步趕了進來。
這邊如臨大敵,那為首的人四十歲左右,攔住想要動手的幾人,一臉和氣,但說出的話卻並不和氣,“傅姑娘,這屋中的東西都是我們東家的,現在就要搬走。”
留書皺眉,“你們的東西我們又不要,非得我們家姑娘來的時候,你們安的什麼心?”
那中年男人一臉無奈,“姑娘,人手不夠,實在對不住。”
雖然是道歉,但眾人動作卻不慢,飛快搬著東西出門。留書氣急,他們分明就是故意,還想要追上去質問,傅清凝伸手拉住她,“彆鬨。人家要的就是我們去鬨。”
大概嚴家覺得傅清凝買這鋪子用了手段,這故意在這裡膈應她呢。她是個姑娘家 ,要是和一群夥計鬨起來,哪怕她沒錯,也好說不好聽。不就是搬個桌子,犯不上生氣。
傅清凝轉了一圈,心裡有了數。思量著出了門,正準備上馬車,餘光看到隔壁熱鬨的瓷器鋪子中的瓷瓶,腳下一頓,抬步走了進去。
看到她進門,方才那中年男人笑著迎上來,“傅姑娘,可是有什麼需要的?”
嚴家雖然近來走下坡,但他們家的瓷器卻是多年累積下來的手藝,真心不錯。傅清凝看著精美的圖案,擺擺手,“我隨便看看。”
中年男人有些忐忑,亦步亦趨跟著。
傅清凝餘光看到他神情,心裡好笑,這是怕她為難他吧?
她可真是進來看瓷瓶的。她手中拿著一枚手指那麼大的白瓷瓶,瓷胎細膩,她正看得專注,門口又進來兩人。
為首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婦人,一身綠色衣衫,料子普通。傅清凝掃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看著手上的瓷瓶心裡盤算著。
其實她打算做胭脂,要說賺錢,還是女人的錢好賺,無論是養膚膏還是各種顏粉香料,女人都是喜歡的。不說各富貴人家家中的夫人小姐,就是普通農戶家的姑娘,有了銀子也盤算著買些回去備著。
她這邊沉思,突然邊上響起爭執聲,抬頭就看到方才進來的那普通衣衫的婦人站在一套茶具前,她身旁的丫鬟正和夥計據理力爭,“我們看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