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也是後來才知道,趙謹考了第一百七十八名,雖然比先前的倒數第三要好,但卻是被賜予同進士出身。同進士和進士及第比起來差了不止一點,和舉人一樣,想要為官就得等空缺,隻是這個等的時間稍微短點。哪怕入仕,仕途有也有限。
要是沒中貢士,還能再來一回,但是如今,會試得中,必須得入朝為官了。
“爹,慎言。”趙延煜正色道。
趙謹擺擺手,“我知道,這不是隻有我們父子倆嘛。我就是一時想不通。你說我這樣的,留京沒門路,隻得外放,外放的話,都隻能做一個九品知縣,要是運氣不好去個窮鄉僻壤,這輩子都蹉跎了去。”
趙延煜瞄他一眼,很想說您已經蹉跎了半輩子,如今才算是看到了點成績。
那邊趙謹繼續道,“還有就是,九品不能納妾,我答應了如顏的……”
趙延煜立時起身,收過他的筷子。
趙謹怔住,倒沒生氣,隻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彆以為你比我名次高,我到底還是你爹,你就是做上了一品大員,我也還是你爹!不給我吃飯是不行的!”
趙延煜把筷子往邊上留書端著的托盤中一放,“納妾不可能。彆說你那官位不許,就是許了,我也第一個不答應。”
趙謹有些惱怒,壓低聲音斥責道,“你是我兒子,還能管到老子房裡來了?”
趙謹似乎下意識的給他這個探花兒子留麵子。趙延煜見狀,心裡一動,“我不隻是你兒子,我還是我娘的兒子,你不心疼她,我心疼。”
“哪家不納妾?”趙謹就想不通了,“怎地輪到我就不行?”
趙延煜正色,“因為彆家是男人賺錢養家。”
趙謹噎了下,“那我是讀書,讀書要用心,不能費神。再說了,我們家的銀子都是你祖父留的,可不是你娘賺的。”
趙延煜最不喜的就是他這麼輕飄飄的拂去於氏的功勞,“要不是我娘,你能為美人一擲千金?還三萬兩買美人,你知不知道三萬兩可以做許多事?永和街的鋪子都能買半間了,每個月光是租金就有一百兩……”
趙謹擺擺手,“不要這麼俗。”
趙延煜滿心無力,真是跟他說不明白,半晌才道,“既然俗氣,往後你彆問我娘要銀子花了。現在你也為官了,賺錢養家糊口肯定沒問題。整個譽國那麼多的知縣都能養活一家子。我和娘還有兩個弟弟不需要你養,你隻管好自己和你那些丫鬟就行了。”
趙謹啞然,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父子倆怎麼就說到這裡來了,今天我找你有事情商量,我那外放的位置還沒著落呢,要不要拿銀子打點一番?”
趙延煜一口拒絕,“打點什麼?銀子這麼俗氣的東西,上官都不會喜歡的。你隻安心等著就是了。”
趙謹惱怒,“那等到猴年馬月去?”
事實上根本不用等到猴年馬月,趙謹的任命很快就下來了,梁洲轄下的惟縣縣令告老,剛好他去補這個空缺。
沒想到還真的隻是個縣令,趙謹有些失望。趙家在梁洲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那隻是底蘊。要說官場上的人脈那是一點沒有,薄弱得很,這任命根本沒法改。拿著銀子都找不到門路,更何況他還沒銀子,讓人安慰的是好歹是梁洲,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回家了。
這下好了,父子兩人可以一起回鄉了。
這一次回去還是一樣坐船,傅清凝兩人的東西好收拾,且他們還要再來,不需要怎麼收拾,還留趙伍在這邊看著呢。
而趙謹和他們不同,傅清凝兩人一路上沒置辦什麼東西,都是消耗,東西越來越少。趙謹倒好,買了美人,還給美人買了各式衣衫首飾,且他這一去,稍微幾年之內彆想回京城了,就像是他自己說的,很可能就在那地方蹉跎一輩子了。要知道,前任惟縣縣令就是告老。所以,東西都得收拾全了,好家夥,十來個大箱子。
這個時候,正是許多舉子離京之時,餘蘭氏那邊租房的眾人也終於返鄉的返鄉,搬走的搬走,長期住在這邊,哪怕是租房,也負擔不起,下一次會試得三年後呢。
她們母女也就搬了回去,前院徹底空了下來。走前還和傅清凝算清楚了盈利。
這邊院子,留下趙伍看著,要是沒意外,最多兩三個月他們會再回來,翰林院還等著趙延煜入職呢。
他們走的那天,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氣,不是好天氣船隻也不敢啟程不是?
回去的時候是大船,就是梁洲城中四大商戶和知州府一起分股的那艘船,主要以拉貨物為主,帶人是順便。彆看隻是順便,住人的艙房可比他們來時那個舒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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