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揚眉,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會尋死?
沐雪歎口氣,“蕎老說, 是因為最近夫人沒有往那邊撥銀子, 他就沒有給嬋姑娘置辦衣衫,再有就是聽了公子的吩咐,嬋姑娘和他們祖孫吃一樣的飯菜。開始一天嬋姑娘不願意吃, 今日大概是餓的受不了了,吃了一點就開始尋死, 要不是春喜攔著,可能真的就……”
傅清凝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實話,不給衣衫和吃的不好,並不算苛待她, 趙延煜還沒開口讓她餓肚子呢。
她這邊沉默,沐雪有些忐忑,“夫人, 您要過去看看麼?”
傅清凝抬眼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午後 , 天都要黑了, 她要是現在啟程也得趕夜路, 再加上她今日連著拜訪兩家鄰居,到現在還沒吃飯,肚子正餓,“不去, 她若是真要尋死,讓蕎老不必攔著。本就是想讓她暴斃的,真死了倒還省心了。”
誰能想到向來膽小的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這一跑不要緊,無論對外是她自己跑了還是被賊人擄去,對趙家的名聲都有影響。
且雖然是春喜攛掇,但這些年來該教的於氏都教給她過,應該不至於傻到聽從彆人擺布,跑出來這件事她自己最少要占一大半責任。畢竟春喜雖然是她表姐,但在趙家她才是主子,她要是不願意,春喜也不能逼迫她不是?
傅清凝說不去就真的不去,京城中雖然巡邏的官兵多,但也沒有走夜路的女眷,真要是出了事,她才冤枉呢。
不過,趙延煜沒回來她也睡不著,一直翻賬本看到深夜,將近一年來的賬本都看差不多了,隔壁響起了雞鳴聲。
傅清凝聽到後揉了揉眼睛,和留書對視一眼。留書習以為常,“夫人,我們搬來的那天晚上奴婢就聽到了。當時隻以為是廚房采買沒來得及殺的,但看今日的情形,他們家應該是……喂的。”
隔壁尤家連菜都自己種,養雞似乎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何氏雖然出身商戶,但她是尤大人還未考取進士時進門的,家中隻能算殷實,嫁妝豐厚也隻是相對尤夫人而言。她就這一樣能壓過大嫂,自然要拿捏一二。再有就是,尤家兩位老人住在鄉下習慣了,種菜養雞這些活乾著才有勁。
這些事情是傅清凝後來才知道的,雞叫兩遍後,外麵大門有人敲門,沐央趕緊去開門,很快,趙延煜就走了進來。
白皙的臉此時暈紅,眼神迷離 ,平日裡就俊秀的容顏姝麗無雙。進門後一把抱住傅清凝,頭埋在她脖頸間,“夫人,我回來了。”
留書和沐雪垂著頭不敢看,飛快送了熱水進來後帶上了門。
傅清凝無奈,扶他進裡間洗漱,剛剛將他扶進浴桶,手上一股大力襲來,傅清凝收勢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她落入一個溫熱的懷中,趙延煜低低的笑聲落在頭頂,傅清凝哪裡還不明白,他根本就沒醉,或者是沒她以為的那麼醉,她渾身衣衫都濕透了,好在水是溫熱的,倒不會冷,但這也足夠她惱了。她回身質問,“你故意……”
她的唇被堵住,喉間的話再說不出,身上一雙大手遊走,她似乎也醉了,醉在他帶著酒氣的唇舌間。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趙延煜已經起身,他一動,睡在裡麵的傅清凝也醒了過來。
見狀,趙延煜笑道,“抱歉,昨夜累著夫人了,天色還早,反正無事,你再睡會兒,等晚上為夫回來再跟您賠罪。”
他說得詼諧,本還有些惱的傅清凝哪裡還生得起氣來。擁著被子坐起,問道,“昨夜你根本沒醉?”
趙延煜彎腰抱了抱她,“那樣的地方,我怎麼敢醉?”
也對,官員的名聲尤其要緊。事關前程,不敢大意。
傅清凝對他的謹慎很滿意,警告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這說得是昨夜的事。
趙延煜拱拱手,“不敢了。”
傅清凝冷哼一聲,又想起趙嬋,將昨日的事情說了,道,“昨天得到消息的時候天色不早,我就沒去看。”
趙延煜點頭,“你的安危要緊。”
“一會我還是看看去。”傅清凝也起身,“我打算早去早回。”
趙延煜不讚同,“不去看也行,昨夜根本沒消息傳來,她若是真要尋死,蕎老那邊應該會再傳消息過來。”
這話也對,再是有傅清凝和趙延煜兩人吩咐,趙嬋也始終是主子,要是真想死,蕎老肯定不敢不攔,且他搞不定趙嬋,就隻能往這邊送消息。
傅清凝商量道,“我還是看看去吧,順便看看那邊的鋪子。這邊開分店的話,我去點點貨,盤算一下哪些合適拿到這邊來。”
趙延煜抱抱她,“都依你。”
傅清凝滿意,又想起昨夜,“昨夜你怎麼不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