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蘭失笑,“不會。”她語氣篤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或者說他不敢。”
傅清凝疑惑,當下夫為妻綱,嚴慳想要收拾妻子,多的是辦法。
孫玉蘭見狀,笑著道,“你久不回梁洲,許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們成親之後,孫嚴兩家合起來做了好多生意……”她頓了頓,有些歉然,“其中也有布料生意。”
傅清凝默了下,也就是說他們兩家合起來跟傅家搶生意了,這卻是傅誠在信中從未提及過的事。
見傅清凝沉默,孫玉蘭認真道,“抱歉,都是因為我。”
這也說得過去,孫嚴兩家會聯合起來,本身就是因為孫玉蘭嫁人嚴家。
“不怪你。”傅清凝摩挲著茶杯是精美的圖案,“你也做不了主。”要是做得了主,她也不會嫁了。
孫玉蘭苦笑,“不過,他們都是小打小鬨。傅家做布料生意已經百年。其實他們能隨意撼動的?因為這個倒是虧了不少。”
這話傅清凝還是信的,傅家各種布料要緊的法子都捏在傅誠和信得過的師傅手中,那些師傅都是一代代跟著傅家傳承的。且還不是捏在一個師傅手中,哪怕有人叛變,對傅家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嚴家如今今非昔比。”孫玉蘭繼續道,“我們成親後不久,嚴家就在梁洲城外一百裡處發現了一處山頭,裡麵大半都是合適燒器的泥土,甚至還能燒出最細膩的白瓷來,這種白瓷還能做貢品。但是嚴家早已外強中乾,山頭又在朝廷手中,頗費了不少心思才把山頭收入囊中。這期間孫家出了不少銀子,嚴家如今的鋪子裡的盈利,要分一半給孫家。”
也就是說,嚴家被分掉了一半了。這樣一來,嚴慳確實不敢太得罪孫玉蘭。
傅清凝突然想起當初孫嚴兩家議親時,似乎就紫悅的事情談過,問道,“對了,怎麼紫悅還在他身邊?”
孫玉蘭閒閒喝茶,“嚴家願意分一半盈利,其中的條件就有紫悅,我爹答應了。我娘還勸我,說我是主母,她隻是個丫頭,且一輩子不會是妾室,我想要怎麼拿捏都可以。等男人新鮮勁過了,提腳賣了也行……我不知他們是怎麼商量的,反正結果就是這樣。”
“彆難過。”傅清凝隻安慰道。
孫玉蘭搖搖頭。
這話題有些沉重,尤其是兒時的玩伴如今成了這樣。傅清凝心裡不好受,看了看天色,道,“今日我出來許久,孩子還留在家中。我得回去看看他,改日有空,我們再一起喝茶?”
“孩子?”孫玉蘭先是疑惑,隨即了然,羨慕道,“真好。”
傅清凝試探著問道,“你呢,成親這許久,有好消息了嗎?”
孫玉蘭一怔,搖頭失笑,“都沒圓房,哪來的孩子?”
傅清凝這一次真的驚訝,“他敢如此怠慢?”
成親後若是不圓房,這是對女子和其家族及其的不尊重。
“他不願,我也不想。”孫玉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對了,我來的時候聽說。你兩個小叔子和你婆婆已經快要啟程來京,應該這幾日就要到了。”
傅清凝和她道彆,坐上了馬車,閉上眼睛養神,其實今日孫玉蘭話中透露出了許多消息,嚴慳到京城來,很可能是為了將自家瓷器送進皇宮,彆看隻是一個皇商,比起普通商戶就多了許多便利,比如他若是想采買什麼東西,完全可以借著這個由頭,若是再有人搶,那就是和宮中搶東西,這樣大的帽子扣下來,誰還敢爭?
好在傅家並沒有接手和瓷器有關的生意,不過嚴家這些年來一直針對傅家,還是要給傅誠去一封信,雖然傅誠那邊應該早有了準備。
孫玉蘭說趙延展他們就快回來了,果然在碰到她的第三日,趙延展兄弟兩人帶著於氏就到了官署。
說起來他們走時傅清凝兩人還沒搬家,這一次從梁洲回來,卻已經不是住在原來的房子了。
於氏裡外轉了一圈,頗為滿意,“煜兒越來越好,我也放心了。”說完,對著旁邊陪著她的傅情凝感激道,“清凝,這一切都多虧了你。”
傅清凝試探著問道,“娘,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現在離兄弟二人啟程回梁洲,總共也才過去一個月零幾日,這還得來回都順利的情況下,也隻能家中留幾日,本就是考中了會試衣錦還鄉祭祖,就算沒有大肆操辦,也實在不必這麼急。再加上他們還帶來了於氏,無論從哪邊來看,都很有些不同尋常。
傅清凝直覺是梁洲那邊出了事,很大可能是因為趙瑾。
於氏歎息一聲,拉著她的手摩挲,“能夠娶到你,是我們家的福氣。”
“你猜的沒錯,家中確實出了事,延煜他爹辭官歸家,帶著一群女人回來了。現如今延煜他們全部都了功名,我懶得再幫他理家,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傅清凝默然,看著於氏冷然的臉,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趙瑾考了那麼多年,好容易考上,這才乾了三年就辭官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晚上應該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