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女子講究纖濃有度, 眉眼精致肌膚細膩為美,當然了, 個人審美不同,但大抵都是喜歡纖細柔美的女子。
麵前這位趙延喜就有點太圓潤, 動作都不甚利落了。倒不至於醜,卻也和好看不搭邊, 在傅清凝看來, 算是趙家年輕一輩中最不美的那個。
於氏淡然, “不必多禮。”說完, 看向邱氏, “弟妹怎地到京城來了?”
邱氏一拍大腿,“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於氏左右看了看,這屋本就是廚房 ,哪怕打掃得乾淨, 也顯得處處油膩, 再加上此時人多更顯閉塞 , “我們去那邊堂屋, 你慢慢說。”
等一行人重新坐下,紀瑛兒忙招呼丫鬟上茶, 於氏看向邱氏, “說吧。”
她態度冷淡,從神情到動作都顯得疏離,邱氏自然注意到了,笑了笑道, “是這樣,先前延喜幾個姐姐的親事她們大伯都幫襯了,無論是從婚事到嫁妝,大哥能搭把手都搭了,我是個守寡的婦道人家,當初分家時的鋪子和銀錢……大嫂也知道,他爹是個不會做生意的,他還沒走時就賠得差不多了,這幾年我們母子幾人守寡,隻能吃老本,這再大的家底也經不住隻出不進。婚事上隻能靠大哥了,先前都挺順利的,就是到了延喜這裡,大哥說他無能為力了。”
她語氣歎息,“大哥一個進士都無能為力,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更沒辦法了,我想著延喜到底是趙家的血脈,你們總不能不管吧?大哥那邊幫襯不了了,延喜她大哥如今不是大官了嘛,延煜總行的。”
傅清凝揚眉,就要說話,隻見邱氏轉頭看向她,認真道,“是這樣,我知道延煜的仕途上底子薄,應該缺幫襯的人,而延展他們剛剛考上也幫不上什麼……這世上再沒有比姻親關係更讓人放心的了,正好延喜的親事還沒定,這親事啊,就交給延煜!隻要是你們選定的人選,是個官員,延喜能有個誥命,再有家中不太亂,我絕對無二話。”
“不必了。”傅清凝還沒說話,於氏斷然拒絕。
“為何?”邱氏滿臉疑惑,“你們多一門姻親,我不用幫延喜備嫁妝,她還能有門好親事,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本來是皆大歡喜。”於氏看也未看她,低著頭喝茶,“但是延煜不需要幫襯的人。”
邱氏無言,半晌道,“但延喜是你們家血脈,你們不能不管啊。”
屋子裡安靜,紀瑛兒就不說了,站在於氏後頭安靜得很,傅清凝見於氏不想她插手,也順從的一句話不說。於氏似笑非笑的看著邱氏,眼神嘲諷。
邱氏被那刺激得瞬間就受不了了,同樣是趙家兒媳,於氏就能掌家還能做生意,手上銀錢從來不缺,甚至趙瑾因為還要從她手中那銀子,反而看她臉色。
她呢?
嫁人趙家是次媳,分家時那點銀子,很快就敗完了,之後就隻得從趙瑾手中拿銀子花,偏偏趙瑾也沒有多的,可以說整個趙家,過得最滋潤最恣意的就是於氏了。大把的銀子捏著,想怎麼花怎麼花,全家人都得看她臉色。
邱氏滿腔怒氣勉強壓了下去,試圖講道理,“大嫂,我來這邊是大哥的意思,船費還是大哥給的,現如今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於氏不為所動,邱氏急了,“你這是不想管我們嗎?”
於氏不動,邱氏抬眼就看到麵無表情的傅清凝和低著頭沉默不語的紀瑛兒,這還是小輩麵前,於氏這是一點麵子不給她留了。
她唰得起身,冷笑著點點頭,“好啊!你把銀子摟到一起拿走了,大哥都不給,你可彆忘了,你的銀子是趙家的,不給趙家人花用,不給趙家的姑娘備嫁妝,你想留著乾嘛?”
於氏笑了,“這些銀子都是我兒子該得的,我們都分家了,你還看著彆人家的鍋,這嘴臉未免太難看了。延煜他爹是個蠢的,補貼你們母子多年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但你休想從我手中拿到一文錢!”
“不給是吧?”邱氏退後兩步,屋子裡搜尋一圈,似乎想找趁手的東西,看了半晌搬起架子上的花瓶想要扔……
傅清凝上前兩步,“二嬸你可小心,這可是我的陪嫁,前朝的雲釉,一個就值五百兩銀。摔了你可要賠!”
她說得又急又快,邱氏準備往下砸的手頓住,抬眼去看花瓶,“五百兩?”
趙延喜上前一把奪過,放回架子上,道,“娘,你做什麼呀?她們不講道理,總有講道理的地方的。這京城中官員最多,我們總能遇上好心的大人幫我們討個公道的。”
“喲,延喜是吧?”於氏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倒挺有心思。”擺擺手,“去吧去吧。順便讓丫鬟把你們的行李帶走,無論能不能找到大人幫你們主持公道,都彆回來了。”
又語重心長看向紀瑛兒,“瑛寶,也是我最近忙,我們趙家的有些不好對外說的事情沒告訴你。就比如這個……你也看到了,這樣無恥的貨色,就跟那讓人惡心的什麼似的,粘上就甩不掉,往後看到她們,彆再讓她們進門!”
邱氏怒了,“大嫂,你彆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