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無賴(1 / 2)

胡夫人幾乎是嚎啕大哭, 丁夫人茫然,傅清凝也滿心疑惑, 回想了一下方才幾人的對話,沒覺得哪裡欺負人了呀。

丁夫人的話確實有打探的意思在, 就是為了心底那點不平。但如果胡夫人自己不說,那誰也不會知道啊。怎麼就欺負人了?

“胡夫人, 你先彆哭, 我們哪兒說錯了嗎?”丁夫人低聲問。

傅清凝也道, “一會兒有人過來看到這邊的情形, 到時候又是一場風波, 對我們都不好。”又提醒道,“今日可是孟府有喜,我們可都是上門賀喜的。”跑到假山這偏僻處來哭是怎麼回事兒?

聽了這些,胡夫人哭音小了下來, 手中的帕子早已濕透, 她抬起頭想要找自己的丫鬟, 丁夫人把自己的帕子塞入她手中, “客氣什麼,就拿這個擦, 丫鬟過來看到你這樣, 又該胡亂猜測了。”

胡夫人接過擦了臉,不好意思道,“剛才我那樣,不是因為你們。是我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丁夫人聞言, 鬆了口氣,“那就好。”又問,“你剛才說欺負人,誰欺負你了?”

傅清凝抬眼看她,“不如說來聽聽,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忙?”

胡夫人垂著頭,眼淚又往下掉,她忙拿帕子擦了,“我實在找不到人說,這事情……我可憐的兒子啊!”

提起兒子,她越發傷心,眼淚又忍不住了,又趴在了石桌上。

這一回傅清凝和丁夫人都不著急了,隻輕聲勸,“彆哭了,胡公子下個月不是就要去卞安書院求學嗎?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好事。”

傅清凝深以為然,卞安書院的學子,鄉試大半都能榜上有名,至於會試,大不了多考幾回,有那實在考不上的,卞安書院中的學子大半出自官宦人家,和人打好關係之後捐官完全沒問題,實在不行還能拿銀子開路,反正隻要入了卞安書院,入仕隻是早晚的事。

胡夫人抽噎著道,“確實是好事,我要知道有這樣的好事,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的。”

這不是反話嗎?

丁夫人好奇,“到底怎麼了?說來聽聽!”

胡夫人搖搖頭,“不能說。”

傅清凝也好奇起來,問道,“是不是姑娘不對?”

胡夫人動作一頓,看向傅清凝,深呼吸幾口氣後,神情鎮定了些,語氣也正常起來,“趙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能說,你們彆再問了。前頭應該要開宴了,我們去用膳吧。”

說完,她招呼丫鬟過來幫她淨麵,又上了脂粉,就看不出大哭過的樣子了。

三人一起往前頭去,也確實要開宴了,傅清凝宴後,早早和丁夫人一起就離開了。

“當誰傻子呢?她說不能說,又說自己兒子可憐,那事情肯定出在她那新兒媳婦上。”就在馬車裡,丁夫人一臉不屑,又囑咐傅清凝,“這是想要我們倆幫她把事情捅出去。你可彆犯傻,回去彆亂說,假裝不知道就行了。”

傅清凝當然看出來了,今日孟夫人有喜,那可是胡夫人兒媳婦的親姑姑,但她人卻不見,這就奇怪了,這可是應該出來見客認人的時候,早晚都要出來走動的,孟夫人還能幫著引見,刑部尚書夫人親自帶著,多好的機會 !

不過到底是彆人家的事情,傅清凝近來挺空閒,又暗搓搓準備開鋪子,脂粉鋪子一開始她覺得開個一兩間足夠了,誰知道如今開了這許多,生意不見少,反倒更好了些。她打算上半年擱外城開一間試試,京城那麼多人,也不隻是隻有達官貴人的,也有許多普通百姓,稍微平價一些的脂粉,賣得也很不錯。

她看看天色還早,打算去街上轉轉,今日於氏去古家商量婚事去了,本來要不是因為孟家的事情她還會帶上傅清凝的,後來隻她自己去了。所以,和丁夫人分開之後,她直接去了花簇街,打算看看鋪子去。

花簇街熱鬨,她去了鋪子對麵的酒樓 ,這家的點心不錯,晏兒很喜歡,她打算順便帶些回去。

坐在窗戶旁,看著對麵鋪子中人來人往,她心情頗佳,留書幫她捏肩,討好道,“夫人,奴婢家中脂粉沒有了。”

傅清凝失笑,“你去幫我拿些……”想起什麼,她站起身,“我們一起去。”

留書歡喜的應了,拎了夥計準備好的食盒,主仆三人下樓,直奔對麵的胭脂鋪。

鋪子裡各櫃台前基本上都有姑娘和夫人在試,也有丫鬟來指明要幾種脂粉,這種是替家中主子來采買的。

傅清凝走進,掌櫃看到了忙迎上來,她擺擺手表示不用管,自顧自走到櫃台前,招呼留書,“喜歡哪種自己拿。”

留書歡呼一聲,沐雪無奈接過食盒,傅清凝見了,也道,“沐雪,你也挑些,姑娘家還是應該用些脂粉的。我今日難得大方,你可彆錯過這機會。”

沐雪噗嗤笑了,“夫人就會說笑。”每次傅清凝上街至少都要帶她們兩人,至少也帶一人,凡是喜歡的,傅清凝就沒有不應的,隻是她們也儘量不要貴重的,拿些價錢中等的,對於丫鬟來說,已經是很體麵的脂粉了。還有就是,主子跟前伺候,不宜打扮得花枝招展,雖然趙延煜沒那意思,但她們自己的避嫌。

今日天色不早,留書挑得興致勃勃,沐雪拿了傅清凝指名要的脂粉後就陪著她站在了門口,隻等著留書出來就上馬車回府。

一對主仆過來,傅清凝側身讓了讓,隻聽到那丫鬟打扮的女子語氣憤憤不平道,“談論二姑娘的親事,憑什麼讓姑娘避出來?您如今弄成這樣,還不是因為老夫人。”

傅清凝會注意到她們,就是因為這句稱呼,明明女子發髻梳了上去,分明是年輕的小婦人,偏偏丫鬟稱呼她為姑娘。不過,她隻掃一眼就收回視線,覺得那姑娘有些麵善,也沒多想,京城中她見過的人那麼多,說不準何時就見過呢。

“彆胡說。”女子嬌斥,“祖母也是你能編排的?不樂意伺候就滾!”

丫鬟也不怕,隻是嘀咕 ,“奴婢隻是為姑娘不平。明明姑娘也是為了老爺才委身……如今她們都開始嫌棄姑娘,這才幾個月,之後姑娘的婚事可怎麼辦?”說著,丫鬟的眼圈就紅了。

主仆兩人說著這些話時,剛好才傅清凝旁邊路過,剛好留書從裡麵拿著東西出來,沐雪朝她揮揮手,留書笑著過來。

邊上突然有陌生的女子聲音遲疑的響起,“敢問可是趙夫人?”

傅清凝回身,看到是她,也不覺得意外,本來她覺得麵善,很可能自己見過。不過現在的問題有些尷尬,她根本記不得人家是誰。

好在那姑娘沒等她問出口就自報家門了,“趙夫人可能不認識我,我姓古。”

傅清凝瞬間了然,也明白了方才那丫鬟話裡的意思。也就是說,今日於氏去古家談婚事,古老夫人把這位古大姑娘支了出來,丫鬟在給她抱不平。

傅清凝點點頭,問道,“可是古家大姑娘?”

古月筎見她眼神清明,並沒有諸如不屑鄙視之類的神情,麵色頓時放鬆許多,“是,沒想到趙夫人知道我。”

傅清凝就笑,“ 你幾個妹妹我都見過。”

古月筎見她態度和善,越發放鬆,“這麼巧,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傅清凝臉上就帶了歉意,“今日天色不早,我得趕回去看孩子。”

古月筎怔了怔,退後一步,“是我孟浪了,趙夫人彆見怪。”

傅清凝啞然,所以這人是覺得她看不起她才不應這邀約嗎?

她語氣認真了些,“對不住,我是真有事,改日一起喝茶。”

古月筎點頭,“好。”

傅清凝認真說過了,她還不相信,她也沒那心思繼續解釋,難道真要一起喝了茶才算完?

於氏回來後,不太高興,傅清凝見了,疑惑問道,“娘,這是怎麼了?婚事談得不順利嗎?”

於氏歎口氣,“今天說到了聘禮。”

聘禮這個事,趙家頗為大方,當初給她下聘就足夠重視,傅誠和吳氏都沒話說,後來趙延展娶的是禦史大夫的姑娘,自然也不會怠慢。雖然古家身份低些,於氏卻也不至於少許多,畢竟趙延善是她兒子,兒子的麵子她總要顧及的。

那麼,就隻剩下古家那邊了。

於氏已經道,“聘禮我又不會虧了延善,偏偏今日老太太特意提,說雖然古家比你和瑛兒娘家低些,但聘禮不能太難看。”

“本來嘛,娶媳婦都帶一個求字,一份好看的聘禮我還是舍得的,嫁妝簡薄些也無所謂,畢竟人家養的閨女給了我家。但老太太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不舒服,好像是我舍不得非得她們要了我才願意給般。”

傅清凝遞上茶水,她接過喝了一口水,“我想著延善喜歡,就應了,還保證聘禮好看,結果老太太話鋒一轉,說家中如今不同以往,月琳底下還有兩個妹妹,也還有兩個弟弟沒有成親,所以,這嫁妝就會簡薄,還讓我彆見怪。”

傅清凝無語,當下嫁娶,但凡是要臉麵的人家,一般收多少聘禮,都會備一份差不多的嫁妝,還有如傅清凝和紀瑛兒這樣家中舍不得女兒的,嫁妝備得厚不說,壓箱底的銀子都不止聘禮那些了。今日古老夫人這番話,分明就是說,趙家備的聘禮,她們會留下,且備不出一份同等的嫁妝,還要於氏彆見怪。越發得寸進尺,但凡是有些勢力的人家,這一回古大人官職被擼,很可能就會退親。更彆提他們家還牽連了四皇子外家,就是現在,還好多人暗搓搓觀望趙家何時退親呢。

“她都當麵這麼說了,我還怎麼見怪?”於氏搖頭,“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想了想又道,“月琳的聘禮她都能昧下,那她兩個妹妹的應該也會昧下……看來那些傳聞還真是沒有冤枉了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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