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有些驚奇, 幾年前嚴慳手頭緊,幫紫悅贖身的銀子都拿不出, 不過那時候嚴家不是他掌家,但是後來他娶了孫玉蘭之後, 壓過其他堂兄弟,直接做了嚴家的當家人。
嚴家的當家人借銀子, 還是年前, 一看就是借銀子過年, 是不是可以認為, 整個嚴家的庫房中已經沒有餘銀了?
傅清凝心情頗佳, 嚴慳不好過,她就高興了,他就是這麼個小氣記仇的人。問道,“借來做什麼?爹知道嗎?”
傅誠搖頭, 又道, “不過那外室的院子是年前買下的, 花了兩萬多兩銀子。”
傅清凝嘖嘖搖頭 “爹, 當初還好你們沒有把我嫁給他。”
拿著從大舅子那裡借來的銀子給外室置辦屋子,而且家中妻子還有孕在身 , 他怎麼那麼能耐呢?不過這樣一來, 他借銀子很可能是想要私底下置辦那屋子不讓外人知道,並不從賬房走賬,不是嚴家周轉不開。
聞言,傅誠忙道, “我可沒想過把你嫁給嚴家,是你娘自作主張,就是當時你們倆看對眼了,這親事我也是不答應的。”
說這些話時,他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似笑非笑的趙延煜。
傅清凝瞬間了然,“我才不會看上他!”語氣堅決,還看向趙延煜,狗腿道,“對吧?”
趙延煜伸手溫柔地幫她理了下披風上的毛毛,“對!我們倆是天定的緣分,誰也拆不開。”
傅誠牙酸,忙喝了一口茶水,“回吧。彆太上心了,有吳大人在,定然會查出內情的。”
吳大人確實上了心,剛剛過年,他年前才把梁洲的稅銀送去京城,同去的還有他保證來年梁洲百姓的安居樂業,可能折子還沒到,沒想到這邊就出了事。
得了傅誠的話,他派人去那院子裡找人,卻發現已人去樓空。立時就讓人去碼頭,從南下的船隻上把人找了出來,那女子大腹便便,還沒用刑就全部都撂了。
她腹中的孩子是嚴慳的,不過對於她姑祖母闖出的禍卻是絲毫不知,之所以會走也是因為嚴慳說嚴夫人發現了他的存在,先送她回鄉生下孩子,等孩子平安生下,再去接她們母子回來。
吳大人問不出彆的,又不甘心就這麼放她走,但截至目前也確實沒發現她和本案有關係,乾脆把人送去了嚴府。
嚴府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懷著嚴慳孩子的女人,連拒絕都不能,隻能接納。
不過,人進門兩刻鐘後,孫玉蘭收拾東西帶著丫鬟婆子回了娘家。
當天下午,這女子去了孫府門口,跪在大門口求孫玉蘭回嚴府,好大一場鬨劇,本就熱鬨的正月,眾人聚在一起又有了談資。
而此時,吳大人卻坐到了趙延煜對麵,傅清凝親自給兩人送上茶水。
吳大人皺眉 ,“趙大人,此事依你看,和嚴府有沒有關係?”
趙延煜笑著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吳大人明察秋毫,定然能查出真相,給受火災的各家找到真凶,幫他們討一個公道。”
“趙夫人以為呢?”吳大人突然看向傅清凝,笑著問道。
傅清凝有些莫名,問趙延煜還能說得過去,雖然此事並不是趙延煜查案,但他身為刑部官員,對於案件有種天然的敏銳。問她……
“我也不知。”傅清凝搖頭道。
吳大人又喝了一口茶水,起身告辭離去。
“他為何要問我?”傅清凝想不通,直接問邊上的趙延煜。
趙延煜笑著搖搖頭,“他問的是我們想不想此事和嚴家有關係?”
傅清凝一怔,隨即恍然,之後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吳大人名聲極好,清廉正直,方才他那話分明就是如果趙延煜想要此事和嚴慳有關係的話,那無論嚴慳和此事有沒有關係,最後都一定會有。
吳大人費了兩日,把那婆子找了出來。為妨有人說他徇私,他乾脆當眾審理此案。
審案時去的人挺多,百姓得了消息奔走相告,受災的各家對此案很是關注,如果真是婆子自己縱火,那就是把她殺了,也是賠不起各家的損失的,如果是婆子自己的過失,那就讓孫家來賠。不過如此一來,也不好讓孫家全部賠付,說到底,人家也是無心之失。總歸自己都要貼補一些,說是天降大禍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