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孝期間尋歡, 若是傳出去,此事非同小可, 可直接影響丁明理一生,哪怕是自己親外甥女, 丁夫人也恨不得掐死這蠢貨,不過再如何, 也還是要讓傅清凝保密才行, 她斂了神情, 認真道, “趙夫人, 外城臨近城門那邊我有一間鋪子,最近想要脫手,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傅清凝揚眉,外城靠近城門的地方可以說是京城中除了內城外最貴的地方, 因為那裡靠近城門, 好多趕路的人會提前到那邊住下, 隻等著城門一開就走, 所以,無論是酒樓還是客棧, 基本上天天爆滿, 遇上年節,就連露天都有人願意住。
丁夫人就算是手頭緊想要變賣家產,也不會出手那裡的鋪子。那鋪子拿到手中,銀子自己交就會跑來, 她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要收買傅清凝,或者說是封口費。
傅清凝搖搖頭,“不用,我最近手頭也緊,沒意願買鋪子。”就是買,也不要她那個,到時候說得清楚嗎?她再喜歡銀子,也不喜歡這樣得來的銀子。
這就是拒絕了。丁夫人頓時有些著急,“趙夫人,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什麼條件都可以提。”
“是真不用。”傅清凝再次拒絕,“我這個人嘴緊,不該說的話一定不會說出去。不過,我這個人也不能著急,有時候一著急吧,該說不該說的我都會忍不住禿嚕出去了。”
這一句也算是威脅,丁夫人麵色微變,不再強求,勉強笑了笑,起身告辭。
送走了婆媳兩人,傅清凝回了後院仔細思索,她自認平日裡行事小心,並沒有落下什麼會影響自家的把柄,於氏也一樣謹慎,無論說話做事從來不落人口實,趙瑾雖然不靠譜,但他已經許久不出門,且並沒有和外人來往,不存在做錯事的可能。
那麼,就隻剩下那由丁夫人婆媳引薦上門的曹夫人送的那枚平安鎖了。
先前傅清凝並不覺得曹夫人送那東西一定是有所求,興許那平安鎖是曹夫人從彆人手中得來,並不知道裡頭的內情呢。
但是如今……傅清凝心底最後一絲僥幸儘去,不隻是曹夫人有所求,看來丁夫人婆媳還覺得這是趙延煜收受賄賂的證據,她們是知情人,暗搓搓想要借著這個以後拿捏她。
今日之後,丁夫人隻要不蠢,就不會再提起那事。要知道如今傅清凝手中也勉強算是捏著丁明理的把柄。
不過,就丁少夫人對彆的女人草木皆兵的模樣,那位詩意姑娘很可能和丁明理並沒有什麼關係。
想了想,傅清凝叫來留書,“讓沐央去福運酒樓,問問那位詩意姑娘身邊有沒有仰慕者,是那種想要幫她贖身的。”
這些清倌身邊,都有專門追捧她們的客人,平日裡美名遠揚,其實很好打聽她們身邊都圍了些什麼人。
夜裡,趙延煜回來,洗漱過後,傅清凝幫他擦頭發,低聲把這事情說了,“就是不知道他們讓曹夫人過來,裡麵有沒有丁大人的意思。”如果真有,就是丁府算計他們家了。
趙延煜眼神冷了一瞬,“我知道了,會注意著他的。”
他的目光在觸及到鏡子裡傅清凝溫婉的眉眼時瞬間溫柔了下來,方才的冷冽算計不在,輕聲問,“這幾日身子可有不適?”
“沒有,挺好的。”傅清凝隨口道,一邊說一邊繼續擦頭發,抬起手時,袖子滑落到肘間,露出白皙精致的皓腕。
趙延煜餘光看到,眼神深邃了些,“曉曉睡了嗎?”語氣裡多了些彆的東西,昏黃的屋中,氣氛曖昧起來。
於氏起的小名,一家人都跟著這麼叫了。
他經常這麼問,傅清凝也不意外,“剛睡著了。”
手腕突然被他抓住,她一愣,抬眼去看鏡子裡的人,“怎麼了?”
話問出口,就對上了他的眼神,成親幾年,夫妻之間相處親近,傅清凝太了解他的動作神情了,當下臉微微紅了,嬌斥道,“你做什麼?頭發還沒乾呢。”
“這有什麼要緊。”趙延煜反身一拉,傅清凝就坐到了他的腿上。昏黃的窗戶上影影綽綽映照出親密依偎在一起的男女,窗外,月色正美。
翌日早上,傅清凝醒來時,身邊人早已不在,落月正在外頭低聲喚她呢,“夫人,沐大哥說有事情稟告。”
沐央稟告的應該就是福運茶樓中的詩意姑娘的事情了,昨日傅清凝吩咐過後天色已經不早,索性沐央昨日就沒去,今日特意起早了去打聽的。
這會兒天色還早,沐央已經回來了,可見這些姑娘的消息一問便知。
名聲這東西,隻能說有利有弊吧,詩意她們靠著遠揚的美名吸引客人追捧,相對的,注意的人多了,她們也就沒什麼秘密了。
沐央低聲稟告,“詩意姑娘是福運茶樓中很會作詩的姑娘,平時追捧她的多是才子,前幾日丁公子和借住丁府的兩位公子去福運茶樓選的就是她。”
昨天發生的事情,府中的人大多不知,但這其中不包括沐央,留書是傅清凝身邊的大丫鬟,她身邊發生的事和她的心思,留書最是清楚。沐央打聽的時候,自然就能找出傅清凝想要聽的東西來。
“她和丁公子有關係嗎?”傅清凝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