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和劉家人為了儘快離開付家溝,避開土匪,緊趕慢趕,一整天沒有停下來休息。
一天之內跑了幾十裡路,到後麵人走累了,開始輪流上車休息,把驢子累的不停喘粗氣,怎麼甩鞭子都不肯走了。
李仲海看著四周,前麵幾十米是一片林子,旁邊有一條河,河水乾了不少。
李仲海對李大成說道:“爹,我看咱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跑了一整天,大家都累的不行了。”
李大成點點頭,“那就這裡吧,這附近也沒什麼村子,想必土匪也不會跑到這一片專門打劫。”
因為害怕遇見土匪,所以今天一天走的路都靠近官道,連這片林子也離官道不過幾裡路。
趕車的人牽著驢子去河邊飲水,見驢車上帶的棉籽餅已經沒有多少了,於是拿起鐮刀到河邊割野草喂給驢子。
現在正值秋季,水草豐茂,雖然被路過的災民挖走了很多,但是有一些野草是人不能吃的,所以還剩下不少。
因為路上給三牛和二丫吃糖,魚娘感覺手心黏糊糊的,她不敢用水囊裡的水清洗,在這個水極其匱乏的季節,用喝的水洗手過於顯眼也過於奢侈了,肯定又要被奶奶罵。
所以車子一停下來,魚娘就打算去河邊洗個手。因為河對麵就是樹林,視野開闊,即使裡麵有人,衝出來過河也要費不少時間,而河這邊又都是自己人,所以魚娘放心地去了河邊。
大人們有的休息,有的磨刀,都在調整,劉氏用菜刀砍大餅,準備給眾人分晚飯。
經過一整天的奔波,魚娘手心裡黏糊糊的沾了土和一些細碎的麥稈,她撩起一些河水,仔細地清洗起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有野豬!”
魚娘趕緊回頭看,隻見驢子飲水的地方竄出來一隻大野豬,後麵還跟著三隻小野豬。
驢子被嚇得直叫喚,李伯山和劉家大兒子使勁拽住也被驢子拉了好遠。
野豬橫衝直撞,魚娘離野豬隻有幾十米的距離。
野豬皮糙肉厚,還有幾根尖利無比的獠牙,一隻能頂好幾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
魚娘怕惹到野豬不敢亂動,她彎腰攥起一團濕泥巴,瞄準野豬的眼睛,準備隨時扔過去。
劉大舅和劉二舅聽到動靜,拎起殺豬刀就往河邊跑,衝野豬喊,“都給我滾!”
剩餘的其他人也都拿起鐮刀鋤頭,跑到河邊,嗬斥野豬不讓它過來。
劉氏擋在魚娘身前,也顧不上罵她了,“快回去。”
野豬前麵有劉大舅幾個人擋著,魚娘一口氣跑到李子宴身邊。
李子宴把她拽過去,“你膽子也太大了。”
魚娘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也是她倒黴,考慮到了人,沒考慮到居然還有野豬會突襲。
野豬一般在夜間活動,現在晚霞鋪滿天,正是野豬出來活動的時辰。
這是一隻母野豬帶著幾個小野豬來水邊喝水,並不是整個野豬群出來活動。
也幸虧如此,母野豬顧慮身邊的小豬,不敢貿然發起攻擊,咧著獠牙,警惕地盯著他們,慢慢往後退。
劉大舅和劉二舅對視一眼,劉二舅本來站在母野豬的側麵,他悄悄繞到母野豬的後麵,提起殺豬刀,狠狠地往母野豬身上一砍,母野豬吃痛,猛地撅起身子回頭就往劉二舅身上衝。
劉大舅眼疾手快,提刀猛地一揮,照著劉二舅砍傷的後腿,硬生生把母野豬的一隻腿砍掉了。
母野豬轟然倒地,躺在地上不停滾動,顯然傷的不清。
這時劉二舅又往野豬的頸部砍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野豬“哼唧”幾聲,徹底斷了氣。
剩下的三隻小野豬嚇得往人群裡麵亂竄,劉大舅和劉二舅的兒子孫子笑嗬嗬的,劉安說道:“大的留給爺爺,小的就交給我們了。”
說完,他往一隻小野豬麵前一閃,擋住了小野豬的去路。
後麵劉家的另一個表哥拿起刀,和劉二舅一般,砍斷了小野豬的後腿。
如此,幾隻野豬全被劉家的人砍死了。
魚娘在一旁看的心潮澎湃,舅公家裡的人可真厲害啊,這麼大一頭野豬,居然能硬生生用殺豬刀砍死。
劉大舅滿意地看著死去的野豬,笑著說道:“正好今天是中秋,這野豬就是來給咱們加餐的。”
魚娘抬頭看了一眼圓圓的月亮,原來今天已經是中秋了啊,算起來他們離家正好半個月了,回憶起在下河鎮的日子,好像還是在昨日。
拾柴,點火,給野豬放血剝皮後架在火上烤,不停翻轉再撒上鹽,香噴噴的烤豬肉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