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萬籟俱寂,城外的災民都陷入了熟睡,隻有野狗時不時在晃蕩。
石貴打了個哈欠, 在城門內等著其他人將災民接過來。
夜深露重, 寂靜無聲, 城門內幾人抱著大刀倚牆打盹。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石貴抹了把臉, 其他人也都醒了。
“警醒著點, 馬上有人要進來了。”
有人伸了個懶腰,“石老大, 我明天想請個假,晝夜顛倒身體有點吃不消了。”
石貴不假思索道:“那行,你明天彆來了,換大頭來。”
石貴以同樣規律的敲門聲回應門外, 門外又傳來一陣“咕咕”的鳥叫聲。
確認沒有錯後, 石貴卸掉門栓, 準備迎人入城。
門外, 張開和黑三幾人對視一眼,悄悄把藏在袖口裡的匕首捏緊。
石貴打開了門,看到了門外的張山,“山子, 沒出什麼事吧?”
張山道:“沒事,一切正常,就是今天進城的人少了點,石老大, 我先去把進城的錢要過來。”
張山對黑三幾人攤開手, “哥幾個, 快進城了, 該交的銀子都交了吧。”
黑三道:“馬上馬上,我這就拿銀子。”
他佯裝從懷裡掏錢,趁張山不備,猛地把匕首捅到了張山身上。
張山悶哼一聲,“你——”
而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剩下的幾人飛快竄到城門處,擋住城門,避免裡麵的人把門關上。
石貴見此立馬喊道:“有埋伏!快把刀抽出來!”
說這話時城外幾人已經摸到了城門,石貴反應不及,腹部吃痛,被張開捅了一刀。
他吃力掏出隨身的大刀,揮舞著砍向張開幾人。卻沒料到張開幾人並不戀戰,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不是石貴幾人,捅人也是為了能夠順利混進城裡麵。
守城門的幾人拿出大刀和張開等人打鬥起來,長臉大漢和張開身上都掛了彩,卻還是被他們給溜了。
石貴用大刀撐在地上,勉強立住了身體,吃力地說道:“快,快帶我去找大夫。”
長臉漢子和張開幾人溜進了城裡麵,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趕緊躲起來。
他們也知道,能明目張膽收錢送人進城,必定是上麵有人兜著,得罪了幾個看守城門的小鬼不礙事,難纏的是後麵牽涉到的大人物。
張開臉上被劃了一道口子,身上也被捅了一刀,索性不是在要害之處,失血不算多,強撐著身子往東南跑了好幾條街。
前麵是個隱蔽的角落,外麵堆的有不少磚石雜物,幾人氣喘籲籲躲在後麵,見沒有人追過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張開捂住肚子,疼的呲牙咧嘴,“不行,要找個大夫看看。”
其餘幾人或多或少也都受了傷,又跑了這麼久,牽扯到身上的傷口,各個都疼的直吸氣。
長臉漢子受傷最輕,故而比張開幾人理智一些,“不能找大夫,你想想,那群人也知道咱們都受了傷,明天若是排查,肯定先從大夫那裡入手,這樣一來,咱們的行蹤不就暴露了嗎?”
張開反問道:“那你說怎麼辦?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幾個都快疼死了,怎麼都要先找個地方歇一晚上。”
長臉漢子盤算道:“你們身上都有錢嗎?青樓魚龍混雜,不如去青樓躲一晚上?”
剩下幾人罵罵咧咧的,“你腦子是進水了?有錢還用得著和人拚命嗎?”
長臉漢子此言是為了試探他們身上是否藏的還有銀錢,若是有銀錢,定要先搶過來,然後一個人偷偷跑路。
見狀,隻能打哈哈道:“是我糊塗了,我是沒辦法了,你們說咱們該怎麼辦?”
張開悄悄往懷裡摸了摸,他背著長臉漢子幾人藏了幾兩碎銀子,可不能被他們發現了。
張開看了一眼周圍,“翻牆找戶人家躲起來如何?”
長臉漢子看了眼四周,大晚上的,隻有借著月光才能看清四周,這一片的院牆都不太高,腳下墊個東西就能翻進去。
長臉漢子咬咬牙,“翻就翻,你們身體都撐得住嗎?”
張開估摸了一下,隻是翻個牆應該問題不大,“能撐得住。”
幾人又往前麵走了一段路,巷子裡家家大門緊閉,黑咕隆咚的,也摸不清裡麵到底什麼情況,他們隻能瞎選。
正巧一家院子外麵有幾根枯木,幾人打算翻進這家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