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辛連夜找出來了之前研究過很多次的醫書,因為還改造過幾個藥方，所以最開始的一部分很熟悉。
但是越看到後麵越覺得上麵的藥方特彆的不成熟，黎辛也就沒有看完，大致的掃過去了，沒想到周瑾年居然還記得裡麵的一些內容。
跟著記憶找出來之前翻閱過的地方，周瑾年仔細研讀起來。
黎辛看到，這是最後一頁,上麵標注著長生不老丸，不過藥方隻有一小截……
“上麵並沒有提到石竹花啊。”
周瑾年目光不離開藥方,“是沒有提到石竹花，但是卻提到了老鼠。”
“老鼠？”
“嗯。”
周瑾年道，書上後半截越發邪門，多次提到了用各種動物輔助製藥的方法，有的還有專門培養小動物作為自己的爪牙的。
而且,“你看這明顯未完，我在想下半截應該在莫瓷那兒。”
黎辛反駁，“可是我之前順了一遍，這裡麵雖然千奇百怪,什麼藥方都有，但是排列也是按照軌跡的。不像是上冊的樣子,最多被人撕了幾頁。”
“那有沒有可能上半冊是藥,下半冊是毒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黎辛想到，古來藥毒不分家，從群裡拿到的古藥方也是如此,唯獨這一冊，前麵全都是千奇百怪救人的方子，毫無毒方。按道理，救人的藥方都這樣不走尋常路，怎麼可能沒有幾幅毒方呢。
再聯想到莫瓷的手段。
“有這種可能！”黎辛道，“你說我們這書上有沒有解毒的方子。”
黎辛仿佛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周瑾年搖頭，“我剛剛看過了，沒有，應該在她的下冊上。”
……
兩人還是高興的，畢竟找到了突破點。
周瑾年的想法是假意被迷惑而深入虎穴，找到老巢，一舉殲滅。
黎辛覺得難以實行，卻沒想到莫瓷沒幾天又來了藥堂，開口就提起來要請他們出去玩兒，說是高考成績都出來了，不如組織一個畢業旅行。
黎辛沒有裝模作樣的經驗，正想著要怎麼回答。
畢竟，按照自己之前的性格，大多是不會答應她的邀請。如今現在扮演的是被莫瓷控製的人，自然不能一口回絕。
“黎辛，你肯定會去的吧！”
莫瓷跑到黎辛麵前，微微抬頭充滿期待的看著她，眼神中充滿著勢在必得和放肆的打探。
黎辛閉了下眼睛，微微偏頭，假意道，“我…我不知道，今天怎麼覺得頭有點痛啊。”
頭痛就對了，她用石竹花養大的老鼠可是她這兩年最出色的培育品，被咬了怎麼可能不頭痛，這還隻是一開始呢。黎辛，你就掙紮吧，看你能掙紮多久，莫瓷心想，她用這個手段這麼久，見過那麼多自製力堅定的人，可沒有一個能擺脫她的控製的。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轉瞬就不見了，“沒事，頭痛就坐那兒休息一會兒，你考慮一下，我去問問柳葉她們。等會兒你再告訴我你的決定，好麼。”
黎辛掩麵點頭，“嗯，你過去吧。”
“好，那我就過去了。”
莫瓷經過周瑾年時，突然想起來什麼，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哎喲，看我忘了什麼，周大哥，你應該也會去的吧。”
看著周瑾年，莫瓷其實沒什麼把握。
很早之前就聽說過周瑾年，第一次見周瑾年還是在b市，當時剛一接近他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他對自己與生俱來的吸引力。雖然年紀小，但是卻很得她的心意。隻可惜當時自己沒有機會接近他，自己也實力低微。
不過誰能想到自己會有這份機遇呢，更沒有想到會在榕城又再一次見到他。
想到被自己掌控的那麼多的裙下之臣，她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周瑾年也成為其中之一了，而且，周瑾年家世還突出……
老天爺真的對她太好了，
這一次，不管周瑾年樂意不樂意，他都隻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唯獨有些礙眼的就是那個黎辛了，不過，黎辛身上也有她需要的東西，她不著急，一步一步慢慢來，要把黎辛所有的剩餘價值全部都搜刮乾淨。
周瑾年聽到她的問話，輕輕地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
莫瓷沒有氣餒，她了解過周瑾年的性格，知道他不是那種隨心所欲的人，並不容易接近。雖然自己昨天晚上放了老鼠讓他中了石竹花的毒，但是周瑾年意誌堅定，想來也不那麼容易被迷惑。
時間還多，她不急。
手段還在，她也不怕他不答應。
巧言倩兮，莫瓷柔聲道，“周大哥，你去吧，正好幫我把黎辛喊去，我那邊很多好朋友呢，好多都是中醫世家，周大哥不想認識一下麼。”
長長的睫毛卷翹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讓人心生憐惜，普通人大多會被這樣的表象迷惑。周瑾年卻知道，這皮相下麵是怎樣一副肮臟的心靈。
莫瓷一邊說話一邊揉搓著手上的串珠，淡淡的一般人聞不到的味道散發出來，想來應該是用來加強迷惑效應的東西。
周瑾年故意閉了閉眼睛。
莫瓷貼心又湊近，實際上是想讓周瑾年聞到更多的味道，“周大哥，怎麼呢？你不舒服嗎？”
“沒有。”
沒有？
怕不是死撐著吧。
“那，要不要一起去呢。”
周瑾年露出掙紮的表情，明明想要拒絕，但是在看到莫瓷的一瞬間卻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
莫瓷得逞的笑了，咯咯道，“啊，我就知道周大哥人好會答應的，那就這麼說定了。黎辛，周大哥都去了，你不去？”
咳咳，黎辛遠遠看著，周瑾年也算是演技到位。
明明早就想到了莫瓷的小伎倆，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還演戲演得這麼好。就剛才那欲拒還迎的樣子，真看不出來一點假裝的樣子。
這麼好的資質，不去當演員都可惜了呢。
黎辛也沒有彆的選擇，所有人都去，自己不是若不是約跟隨著跑一趟怎麼可能，自然也跟著“勉為其難”答應了。
莫瓷興高采烈，“真是太好了，看來我來這麼一趟沒白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我請人接你們過去。”
***
莫瓷計劃的地點是山中彆墅，據說是她去年生日那天，花了大價錢自己獨立購買的。
她說起來的時候雖然顯得有些肉疼，但是聽在彆人的耳朵裡，哪個不羨慕呢，小小年紀竟然能夠獨立購買彆墅，一般人誰能做得到。
從某一定程度來說，莫瓷確實是一個非常能乾的人，當然，如果這購買完全是合法購買那也就罷了。
周瑾年拿到地點以後便進行了調查，才發現那棟彆墅在一年之間還是屬於彆人，而那個彆人不巧，正好和莫瓷之間有“救命之恩”。
“這棟彆墅這麼偏僻，也沒看出來價值在哪裡，莫瓷為什麼要拿下這裡。”
“或許莫瓷就看中彆墅的偏僻呢。”
黎辛一開始不理解周瑾年什麼意思，等到他們來到彆墅門口才明白了，他的話裡有話。
彆墅偏僻一般人可能不喜歡，但是對於有秘密的人來說，這就是絕對的好地方啊。
看看周圍這枝繁葉茂，看看周圍這條無人煙，就算乾個什麼事情，也絕對沒有人會知道。唯獨有一點，一般人住在這裡絕對會覺得恐怖，畢竟晚風那麼一吹，周圍的樹林沙沙作響，總有一種陰陰森森的感覺。
“如果這是對莫瓷很重要的地方，她這麼明目張膽的帶外人進來真的好麼。”
這不合理啊。
而且，一帶還是這麼多人！不怕暴露什麼麼。
坐在大巴車的後麵，周瑾年低聲道，“因為我們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外人了。”
“嗯？”
“你看前麵的那些人，哪個可以對她造成半點影響？”
大巴車上坐了很多人，按照說法都是莫瓷邀請過來的朋友們。從上車開始，他們一個個看上去都特彆的溫文爾雅，講究禮貌，雖然相互交流，但從來沒有說過反駁的話，特彆是對莫瓷……這樣的狀態和柳葉她們很像。
“這些都被控製了麼？”
數一數，這裡的人真的不少了。
“我們也是其中之一。”
黎辛：……
也是，他們也是裝作被莫瓷控製才能混進來的。想到，莫瓷昨天還特彆謹慎的給他們送了添加調料的花束，意在加大藥量，不就是不放心麼。
“好了，我們到了。大家下車跟我一起進來吧！”
莫瓷在前麵像個導遊。
唯獨和正常的導遊不一樣的是，她不需要體貼後麵跟隨的人的心情完全按自己的需求支配。
可能做這種事情已經熟門熟路了，莫瓷一帶大家進了彆墅的大門，也就沒再客氣，不像之前的時候有商有量，而是直接吩咐，安排一批人去了樓上一批人進了其他的房間，柳葉齊思思兩人也被安排了。
黎辛看著她們兩個和彆人離開了，準備跟著她們走，卻被莫瓷喊住。
“黎辛！停住！你彆跟著她們走，在這裡等我。”
莫瓷說話的聲音不再輕言細語，變得大膽傲慢起來。黎辛聽在耳朵裡顯得很刺耳，但她到底記得自己此時的任務並沒有反駁，遠遠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柳葉她們，心想這邊解決了再去找她們。
轉頭微信，“怎麼了？”
黎辛笑起來特彆好看，貌似看到她那張美人皮忍不住眯了眯眼睛，也恨不得給扒下來。
道，“怎麼呢？還問怎麼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再反駁我！”
黎辛：……
“知道了麼！”
黎辛：……
“知道。”
莫瓷很滿意的看到黎辛對自己唯命是從，想到已經到了這裡了，隻需要最後一步就完全是自己的仆人了，心情好了不少。
“知道就好，以後在這裡就喊我為主人！懂？”
竭儘全力忍住想要抽動的嘴角，更不想去看周瑾年此時是什麼表情，隻覺得怎麼會有莫瓷這種人，怕不是把時間過的倒退了，居然還玩兒起來了封建那一套主人仆人的遊戲。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麼？
“現在，你給我去那裡！”
莫瓷指著不遠處一邊關閉的鐵門。
鐵門出現得特彆突兀，明顯仿古的建築裡麵唯獨一處有陰森的鐵門，像是古代城堡裡麵封印著怪物的地方。
黎辛有預感打開鐵門，在那後麵將會是令人驚悚的一幕。
“彆去！”
周瑾年走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黎辛。
黎辛給他一個沒事的眼神，兩個人的互動在莫瓷眼中不可饒恕，雖然知道自己控製他們並不是像控製得和木偶一樣，一言一行完全聽從自己的，他們也有自己的思想，若是自己不下命令，他們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彆，儘管如此，莫瓷頓時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頓時怒不可遏，“黎辛！叫你去你就趕緊去在那磨蹭什麼！還有你！周瑾年——”
莫瓷生氣道，“你以為我給你好臉色，你就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彆想太多了！現在你趕緊給我離她遠一點！”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太過於暴躁，更意識到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莫瓷大吼之後突然冷靜下來。
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道，“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太激動，周瑾年，周大哥，你過來我這裡，我帶著有點事兒。黎辛，你還是給我去那邊！”
到底還是沒有如周瑾年的意，一進來就兩人分開了。周瑾年眼中有幾分掙紮，查明原因是一回事兒，但莫瓷實在是太過於陰森，還有太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不知道莫瓷會使出來什麼手段。
他不想讓黎辛受傷。
微微張嘴，卻被黎辛一個眼神止住。
她說，相信我。
周瑾年沉默了幾秒。
黎辛看他沒有回應，急了，這廝不會準備就此作罷吧，之前不是說好的一舉殲滅麼，而且，她又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也和他說過。
“真的，相信我！我不會有事兒的。”黎辛用眼神告訴他。
“好，我相信你。”
這是黎辛進入鐵門從周瑾年眼中看到的堅決。
銀白色的鐵門和普通的門大小沒什麼區彆，隻是剛一打開就覺得一股陰涼的風從地下傳過來。
像是地下是鏤空的一樣。
隻不過裡麵黑乎乎的，黎辛想看清楚都沒那個能力。
不過，她手鏈裡有東西可以使用，看周圍的構造，乘著不備，就像隻是從口袋裡拿東西一樣拿出來一隻眼鏡，帶到了自己的鼻梁上。
這是一副高級夜視鏡，一戴上眼前就明亮極了，和大白天沒有任何區彆，甚至，還可以通過調節查詢任何有熱能源的東西。
還沒等黎辛高興，背後突然砰的一聲。
黎辛回頭看去，鐵門已經被緊緊的關上了。
“怎麼有種待宰的羔羊的感覺。”
黎辛喃喃自語。
***
走過一段濕漉漉的樓梯，黎辛發現裡頭果然彆有洞天。
天知道，這樣的彆墅下麵居然被挖了個空，用手摸摸四周的牆壁，很堅硬，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她倒是很想找群裡的人問問有沒有探測時間的機器，讓她檢測檢測，這地下室是什麼時候挖出來的。
靜悄悄的往裡走，除了潮濕的味道，還有一個血腥味，耳邊更能聽到細細碎碎的聲音。這聲音很熟悉，是老鼠。
天，這底下是養了一群老鼠麼。
黎辛頭皮發麻，走起路來更加警惕了。
越往裡走，聲音越是隔得近。
“不行再這樣走下去的話前麵還走得通嗎？”
一想，就覺得腳邊濕漉漉的，然後還有吱吱嗚嗚的聲音。
“老鼠們過來了？”
黎辛低頭一看，果然兩隻小老鼠就在自己腳邊聞過來聞過去，聞了兩下之後停頓了一秒，眼看著就要朝自己咬過來，黎辛驚嚇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一踢，發狠道，“居然敢咬我，給你點顏色看看！”
老鼠們沒有自己的思維，隻知道正準備咬人的時候，一個力就將自己拋向了空中，然後在重力的作用下摔了個狠的成了肉醬，最後殘留一句慘叫聲。
她現在懷疑這條路走到底就是老鼠窩。
正所謂積少成多，一隻老鼠她可能沒那麼害怕，但是如果一大堆的老鼠齊齊湧過來的話——想到那個畫麵，黎辛都忍不住打個冷顫。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老手們啃噬一空，隻剩一個骨架子的樣子。
不行，都這種情況了，怎麼能坐以待斃。
黎辛在自己的手鏈裡麵翻找起來——
Ak47，東西是好東西，但是打老鼠用不著，不過萬一等一下遇到緊急情況，也可以保密一下，還是先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激光電磁追蹤炮，據說一槍打過去可以連發10發子彈，而且傷口頗小，不是專業人士根本看不出來，這個可以，雖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如果有老鼠群的話可以對付一番。
火蛇圈，據說隻要扔過去就會形成一條被大火包圍的圈，老鼠怕火，這個可以用上！
還有迷霧粉，對付人都有作用，對付老鼠應該不在話下吧。
黎辛數了數自己手上的東西，感覺每一樣都好像挺有殺傷力的作用，這下心中的底氣更足了，一手拿著火勢圈，一手拿著迷霧粉，口袋裡麵還放著激光電磁追蹤炮，做好一切準備，她踩著小碎步，沿著牆壁往前走動。
果然不出她所料，越是往前走道路越窄，但是所見到的老鼠越來越多，這些老鼠們都和之前那樣，看到有人過來了，一點也不怕，勇猛的跑到上來誓死要給她一口。
黑乎乎的一群老鼠大軍聚集在一起，特有嚇人的功效，黎辛半點猶豫也沒有，激光電磁追蹤炮對準，毫不心疼的開動。
一槍下去，衝鋒在最前麵的老鼠倒下，後麵的老鼠又繼續的衝上前來，黎辛慢慢的也彆鍛煉下來了，不斷的開槍……一時之間，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老鼠的屍體以及嘰嘰喳喳嘈雜的聲音。
被這樣養大的老鼠都已經不懼怕人了，一個個像機器一樣衝鋒陷陣，看到那麼多同伴死在麵前都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