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停，“我若隻認得你一個，你這‘最有學問’的頭銜就變得毫無價值了。”
蘇陸：“我本來想問你為什麼不早說，但我其實知道答案，你隻想看我覺得自己很蠢的樣子。”
“小師侄彆怕。”
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些委屈地說道，“就這麼舍不得嗎。”
不過是不是還需要做點偽裝？萬一被彆人發現了呢？
蘇陸：“……”
“其餘人暫且不論，這人在遠處必然就能感覺到你布置的幻術。”
一陣漫長的寂靜後，腦海裡的聲音再次響起，“下次多帶點蟲子。”
腦內的聲音輕輕一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縱然陰陽相隔，亦有辦法，何況隻是秘境罷了。”
蘇陸看著自己的成果心滿意足。
靠。
秘境裡百日等於現世一日，在修煉中越發感覺不到時間。
平素裡若是教中有何大事，教主通常也是卡著時間出現，還極少有提前的時候。
顏韶向他伸出手，“玉簡給我。”
“前輩和我仍然能交流，這說明你我所處的小世界有相同的時間流速吧？”
蘇陸驚了，“所以我們的時間其實還不同嗎？你怎麼做到的？”
“不。”
然而，他在她失敗時卻是一聲不吭，隻在她有進展時說一句，然後又安靜下來。
“不過是神念牽係，以靈力傳識。”
蘇陸聽懂了對方的未儘之意，“臥槽！我忘了這一茬！”
蘇陸：“我認識一個——”
蘇陸：“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啊，我認識的人多了！”
蘇陸忍俊不禁。
巨門星微微垂首，知道他在意自己帶來的消息，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了。
巨門星：“……”
一般的築基境修士根本不會知道該怎麼做，除非是有人指引。
“陷冰山和大坤山秘境之間的間門。”
蘇陸本來以為黎會出言嘲諷，甚至還想好了屆時該怎麼懟他。
蘇陸：“嗯？”
然後她就開始學習如何給間門續航了。
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蘇陸：“好吧，所以我們能否回到先前的話題，前輩介不介意我下次再去叨擾你。”
她在這裡放了兩個相互嵌套的幻術，將間門遮蓋得嚴嚴實實，旁人走過來隻會以為是死路。
因此她也很快沉浸在法陣的摸索中，不再分心。
雪霧中的蒼白群山朦朧模糊，顏韶站在略顯空曠的大殿內，望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
顏韶輕飄飄地道，“我也隻來了一小會兒。”
築基境修士對離體靈力的操控自然完勝練氣境，但這也需要熟練度。
她掏出自己帶的法術典籍，翻出幾本幻術相關的，摩拳擦掌開始學，邊學邊實踐，給這周圍設了一個障眼法。
大約過了一天，她終於將整個間門的結構弄清楚了，又開始學著如何從靈石提取靈力向法陣內傳輸。
巨門星很乖覺地掏了玉簡，正是和孫長老聯絡的那一枚。
她自閉著練習了兩天，先前一些掌控不好的遠程法術，此時竟也能像模像樣使出來了。
“不覺得。”
他停頓了一下，“仍然還在，且一直有靈力供應。”
“嗯。”
北域。
蘇陸：“嗯？對啊。”
……
門外的守衛們紛紛行禮，巨門星隻匆忙回應，就迅速走了進來。
蘇陸十分滿意，“所以這就成了？”
她的手鐲裡帶了數百塊上品靈石，足夠給法陣續航許久，隻是這過程也並不容易，一不小心還會控製不好傷到自己。
但若是有靈石續接，讓法陣繼續運行，那理論上說可以無限持續下去。
黎笑了一聲，似乎已經認定她在狡辯，“是嗎，還有誰。”
……傷到就傷到。
不過學會新法術才是最要緊的，倒也不是白費功夫，因此她很大度地沒有繼續就這件事爭吵。
否則就說不過去了。
黎毫無感情地道：“我也不是很想要這等頭銜。”
顏韶淡定地拿在手裡，直接將玉簡裝了起來。
“不想讓它消失。”
他見到上司已經出現在這裡，暗自心驚，“勞煩尊上久等。”
蘇陸用力翻了個白眼，可惜也沒法讓對方看到，“那不是廢話。”
等到這一係列工作結束，又是數日過去了。
可惡。
“多謝師侄。”
蘇陸：“我還認識——”
她還沉浸在學習的快樂中，邊學邊用又很有成就感，卻沒考慮這個高手和旁人不同。
“我真厲害。”
然後顏韶又將玉簡掏出來了，“所以有人在維護間門。”
又被他猜到了。
蘇陸嘴硬道：“不是。”
她還沒得意多久，腦子裡倏地響起某人的聲音，“你不是說這附近的修士大多和你境界相似。”
又過了一日，她終於能穩定輸入靈力，也發現自己對靈力本身的掌控程度更上一層樓。
“算了，我就這麼一說，你不覺得隻有我認識很多妖族，才能凸顯你的與眾不同嗎？”
那也是早到了。
說完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幼稚。
“你終於聰明了一回。”
腦海內的聲音有些戲謔地道：“你慢慢編，說快了多半會有破綻。”
因為間門絕非永久存在的法陣，通常少則幾個時辰，多則數日就會逐漸散去。
蘇陸向來喜歡學這種新活，“隻要對靈根屬性沒要求，我都學得很快。”
“但還有一個人境界比你們都高，至少是金丹境。”
同時還設了一個驅逐性質的法術，讓人不會想要往這邊靠近。
“若是解釋給你，你能聽懂？”
不過，也並非將靈石放進去那麼簡單，中間還有各種複雜手法。
等到撤去幻術，蘇陸忽然意識到另一件事。
顏韶動作一頓，“這是孫長老說的。”
事實證明這還是有點難度的，僅僅尋找到所謂的陣眼，她就花了一個時辰，才大致確定其位置。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在至寒山主峰之巔。
“是，她剛剛用玉簡與我傳信，因她不曾受到指示，就假作不知，又順手幫忙遮掩。”
可能本來沒想過來，既然有所察覺，那也得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了。
除非到了斷手斷腳的程度，其餘的輕重傷都是家常便飯，因此她連哼都不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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