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太過隨意,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蘇陸原是在打趣,聞言也覺得有些無奈,轉念一想,這或許不完全是說笑。
蘇陸:“……你是不是真的認識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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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韶語帶笑意地道,“真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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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們首次見麵,聽他嘲諷修真界正道人士做派,她就隱約感覺到他在這方麵不太在意。
而且他既然消息靈通,那麼交際圈子必然極廣,結識魔修確實不奇怪。
蘇陸倒是不太意外這件事本身,至於對方就那麼輕描淡寫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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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本來就在想尹家,聞言不由好奇起來,“所以是你與某個魔修有私交,還是你和祭星教是合作關係?”
為了防止對方多想,她趕緊又加了一句,“你若是不想說也行,我隻隨意問問罷了,並非要打探什麼。”
顏韶並不在意,“你若想知道,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祭星教確實也會與某些正派名族私下裡做點交易,隻是以我的實力,合作卻是談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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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完全沒往另一個方向想,隻是下意識又思考起尹家的事。
尹家的實力,說到底就是一個化神境的族長罷了,這是否夠格與祭星教合作呢?
亦或者尹家其實也就是直接投靠了他們。
蘇陸在這邊開腦洞,一瞬間想了許多種可能性。
顏韶靜靜地等了片刻,才悠然開口道:“想什麼呢?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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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陸思忖道:“有一個和我有仇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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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誤會,我對魔修沒什麼想法,也不會因為你認識魔修就對你改觀。”
蘇陸苦惱地組織語言,“隻是這個勢力,明麵上是正派人士,他們和祭星教似乎有些關係,我在想他們之間是怎麼回事。”
她說得太含糊了,也不相信對方能猜到究竟是誰。
尹家若是和祭星教有所聯係,且尹家知道她是陰靈根——
上回那人讓她去客棧等著,卻不明說具體是何事。
尹家若是有化神境高手,在錢財資源方麵什麼都不會缺。
若是他們需要某種東西且弄不到手,還需要利用唯有築基境的自己?
有什麼是自己能做,他們做不到的?
蘇陸:“你知不知道,祭星教內部,有沒有什麼說法,或是你認識的魔修有沒有提過——”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譬如他們也想要招攬陰靈根的修士之類的?”
這話說出來有些奇怪,因為現在整個中原九州,唯一有名號的陰靈根,大概就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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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說舜華仙尊本人都惋惜你不曾入教。”
顏韶煞有介事地道:“教中稍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大抵都知道,上麵想招攬你。”
蘇陸:“?!”
她一時說不出話。
傳訊玉簡忽然亮起來。
蘇陸抓過來一看,是師父回消息了,趕忙說:“我師尊有事找我,待會兒再聊可以嗎?假若還有你空閒的話。”
顏韶停頓了一下,“我若是沒有空閒呢?”
蘇陸一噎,“那就等你有——”
“開玩笑的。”
顏韶打斷了她,語調仍然輕鬆,“我現在清閒得很,自然還是令師重要。”
說完玉簡就灰了。
蘇陸瞪著玉簡,總覺得自己聽出了一點委屈的意思,但這家夥說話的語調又向來不太正經。
然後她就懶得去琢磨了,反正從對方的各種表現經曆來看,這家夥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正常人。
否則也不至於對著隻見過一次麵的朋友說什麼自己認識魔修,甚至還像是在吃她師父的醋。
蘇陸腦子裡才浮現出這幾個字,就覺得一陣惡寒,趕緊掐滅了念頭。
她直接用傳音玉簡聯絡了慕容冽,將先前殺死的人以及和巨門星見麵的事講了出來。
然後沒提顏韶的名字,隻說自己認識的人給出的情報,祭星教那邊似乎很想招攬自己。
蘇陸:“我猜當時尹肜讓我去那什麼落霞客棧,多半就是要將我帶回家族,然後獻給祭星教。”
其實從巨門星的態度來看,蘇陸也能猜出幾分。
然而她最初沒想那麼多。
她的悟性和資質皆是上等,甚至這說法還委婉了些,因此被看中也很正常。
但若是魔尊本人都曾經發話,那好像就是另一回事了。
慕容冽淡淡應了一聲,“若是尹家投靠了祭星教,你認為他們所求何事?”
蘇陸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蘇陸:“現在不知他們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也不知他們是全族皆投靠祭星教,還是隻一部分人這麼做了。”
慕容冽那邊還等著和尹家談判,聞言隻道:“你就假設他們是主動的,闔族如此。”
“若是這樣,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們家那位化神境的族長,修行出了岔子,譬如走火入魔境界大跌。”
這種事並非沒有先例。
對於低境界修士而言,修為不會倒退,因為經脈開了就是開了,即使被以某種手法封鎖,那也隻如同受傷。
然而高境界修士,有時候可能會因為心性乃至魂魄受創,導致境界倒退。
甚至有人能從化神境跌回元嬰境。
雖然非常非常罕見,但書裡是寫過的。
蘇陸:“境界大跌到回不去了,所以迫不得已另尋他路,比如濁氣。”
當然這隻是一種理由,或者可能是出於其他理由,譬如多年進境不得,終於忍不住,想要通過濁氣進行修煉。
對於化神境高手而言,被迫沾染濁氣變成魔修的概率很低。
慕容冽:“還有麼?”
蘇陸想到巨門星說過的話,“……祭星教給了他們極大的好處,可能是某種東西,亦或是許給他們一些權力地位?”
不過,尹家這等級的世家,在揚州也頗具勢力,在自己地盤上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
就算比不得林家,但即使他們去了祭星教,那不還是給魔尊當工具人,為他馬首是瞻?
尹家不過一個化神境而已,十四星君大多都是這個級彆的高手呢。
慕容冽懶懶地道:“還有一種,他們得罪人了。”
蘇陸一愣,“隻為向祭星教尋求庇護?”
什麼人能讓尹家這種勢力都畏懼?
她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三個字。
渡劫境。
如果他們得罪了哪位仙尊,那這種行為就不奇怪。
但仙尊也不是容易得罪的,尋常人挨都挨不上呢。
君不見她不將清霄仙尊當回事,也隻有落雁峰弟子氣得腦溢血,本人都完全無所謂。
蘇陸甚至可以確定,就算當日自己對他說些不恭敬的話,他也不會在乎。
“……巨門星既然願意回答你,大約在他心裡,你比整個尹家都更重要。”
這話聽上去有些奇怪,但祭星教有一大堆化神境級彆的高手,卻未必能尋得出第二個陰靈根。
蘇陸:“但他那也算回答麼。”
慕容冽淡淡道:“對那種人而言,幾乎等同於明白告訴你了。”
行吧。
蘇陸又說了自己從白晨那裡聽來的故事。
“若是如此,尹朦可能是早早將我藏起來了,那個仆人從家裡逃出去後,又將我找到,一百多年後交給了蘇之嵐。”
慕容冽聽罷默然片刻,“當年沈家剿滅了愁雲澗,所有蛇妖皆儘身亡,就為了鑄造那把仙器黯骨。”
蘇陸閉了閉眼,“我知道。”
她第一次拿起沈妙言的黑劍時,心裡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那種發自肺腑的排斥和厭惡,以及些微的難以捕捉的悲戚。
現在想來,那是自己的親族血骨所鑄。
哪怕她並不認識他們,卻依舊會本能地感到不適。
慕容冽沒給她太多時間感慨,“尹朦死後,隻數月的時間,愁雲澗的蛇妖被沈家屠儘。”
她聞言一愣,“師尊的意思是,這兩者有關聯?”
表麵上看自然沒有,沈家和尹家八竿子打不著,離得遠且並沒有什麼姻親關係。
蘇陸立刻腦洞大開,“如果我的生父和生母知道尹家的某個秘密,那麼尹家將他們滅口——”
但最終是沈家剿滅了愁雲澗的蛇妖,而且理由是為了鑄造仙器,乍一看上去不像是與尹家有關。
“你可知鑄造一把仙器有多麼麻煩?”
慕容冽反問道:“你以為隻是收集些天材地寶骨頭血液放在一處鍛造就成了?”
蘇陸虛心求教,“這應當隻是第一步,我猜測後麵還需反複調試,譬如每種材料具體用量?”
“通常鍛造法寶,為了更好契合其使用者,皆是根據主人靈根屬性選擇鑄材。”
譬如火靈根就鑄造火屬法寶,那麼可能就要去尋找火屬性的妖族,亦或是與火屬靈力契合的礦石。
“如沈氏這般,有些傳承底蘊的世族,在鍛劍方麵,自然也有些經驗,或許能夠知道一把仙器大略需要多少種材料,每一種材料的用量大約是多少。”
慕容冽微微一停,“你說得很對,既是‘大約’,就需要反複嘗試,方能確定最後的配比,這過程也極為耗費時間,三五年都算是快的,有些人可能需要花費十數年。”
蘇陸:“所以沈家用了多久鍛劍?”
“在他們殺儘愁雲澗蛇妖之後,同年就造出了那把仙器。”
慕容冽哂笑道:“這樣的速度,除非他們手裡有仙器圖譜,否則無法解釋。”
他稍稍解釋了一下,蘇陸聽明白了。
“沈家手裡有圖譜,比照著給沈妙言鑄劍,圖譜上寫明了需要大量蛇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