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女主決定搶救一下 葉猗 20560 字 10個月前

視覺、聽覺同時被剝奪。

晶石上麵貼著密密麻麻的符紙,一大半已被狂風卷起,破損的碎片飄在空中。

林井的右臂被她廢了,軟軟地垂在身側。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他似乎在回想什麼事。

她全身上下,相繼爆出無數傷口,鮮血飆射而出。

或者躲在暗處給他一擊?

她的手臂柔若無骨,保持著十指交叉的動作,亦能從背後擰至胸口,雙手仍然糾纏在一處。

這是極為精純的斂息之術,從施展至奏效快得難以想象。

兩人一前一後追趕著,越來越靠近寒淵的底部,白霧濃鬱,陰氣彌漫,甚至影響了靈力的運轉。

隔著數十丈的距離,他和半妖遙遙對視了一眼,看見那雙金眸裡尖銳的豎瞳。

此時蘇陸才說,“你放心,你殺不了我,你那秘密也很快會傳遍大江南北。”

然後,他忽然失去了她的氣息。

“你的廢話真是多。”

劍光所過之處,冰晶碎裂,山壁坍塌,深穀中回蕩著連綿轟響。

它們急速交錯層疊,織就出一個巨大的金色牢籠。

他微微牽起嘴角,“我本來也並非正統的魅修,否則在咒術一道上也難有成就。”

蘇陸聽到這裡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蘇陸已經熟悉這個過程,但從未在短時間內嘗試這麼多次——

林瑚輕笑一聲,“劣徒本不聰明,若是你們再多說幾句,大約閣下真的能做到。”

發出了堪稱崩天裂地的一擊。

然後越來越大。

林瑚因此而感到厭惡,他更想看到她痛苦。

林瑚眼中的笑意漸漸凝固,“情敵?”

她莫名其妙地道:“你和我爹的區彆就是一流家族的旁支和二流家族的旁支?這也要分個高下?”

靈壓都沒有半點痕跡。

蘇陸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東西。

蘇陸不禁感歎一聲,“你知道的人族法術是真多啊。”

他的聽覺很快恢複,眼前的世界也漸漸不再黑暗。

林井比她高了兩個大境界,論理說根本不該被法術影響,或者最多是被削弱一下罷了。

不對。

一個手勢奇怪的法印。

林瑚麵上的神情有些失望了,“我還以為你有什麼花樣。”

因為法術施展成功,所以林瑚也不曾聽到蘇陸吐血的聲音。

倘若是尋常的地方,在這樣的靈力衝撞之下,整座山恐怕以及垮塌,而不是隻塌了一些山洞。

蘇陸:“你是我父親的情敵,恨我母親選了他,所以用戮情咒咒我,讓我不能再愛上任何人?”

然而這些被堅冰覆蓋的山石,以及四處聚簇的冰晶棱柱,還有那寒意砭骨的霜霧——

所以隻想逃跑?

“我在救你,這種時候不該說謝謝嗎?”

人麵瘤們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蘇陸聳聳肩,“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林家的事吧,你們幾個稱紫青仙尊為父親,但都是他的侄甥,無論是按長幼順序繼承,還是按本事排序,你們下一任家主也該是你的堂姐啊?”

……

原先尾巴上的骨頭就斷了許多,這點時間也不夠恢複,蘇陸強撐著轉身繼續下行。

林瑚抬起手,抹去睫羽間凝聚的霜花,方才意識到怪異之處。

不過是一座冰山罷了,全盛狀態的金丹境劍修,就可以一劍將之劈開。

“雕蟲小技。”

這種法術通常在同境界的對手間才能成功施展。

綠劍上凝聚的光刃越發輝煌,直至彙成十丈長的巨刃。

她就這樣消失在這個極陰極寒的冰冷世界裡。

蘇陸:“……雖然這件事不是很重要,但他是族長的直係子孫啊,咋就成了旁支?”

然後——

他看向旁邊滿身是血的半妖,“謝了。”

好家夥。

同一時間,以蘇陸站立之處為中心,她腳邊的虛空中,延伸出數十道細細的金線。

前方的蘇陸倏地停了下來。

她雙手猛地合攏。

這秘密的可能性就太多了,她實在沒法瞎編。

雙相封禁之術!

下一秒,他手中的劍刃上,源源不絕爆發出靈力!

林井的本事都在魅術上,一個照麵就把她壓得死死的,對於金丹境而言是正常水準。

她本來以為他要麼反唇相譏,要麼當沒聽見,或者有微弱的概率因此憤怒。

林瑚手邊爆開一團綺麗的綠光,將幾個糾纏在身側的人麵瘤撕得粉碎。

她在最初凝聚法術的瞬間,就毫無節製地耗儘了全身靈力,同時迅速吸收著冰山內的陰氣進行轉化。

“我根本不需要知道你在何處。”

他手腕一震,劍刃上光華大盛。

隻看對方握劍時散發出的威勢,她就意識到這家夥比林井難對付一萬倍。

魅修就算做不到將之一劍毀去,多花點時間也能將其變成廢墟。

林瑚陷入了一片漆黑死寂的世界。

“你以為這樣就行了?”

雖然她並未聽說過紫水傳神之術,但妖族大多不會給法術命名,而且他們對靈力的運用其實比同境界修士更流暢。

蘇陸:“哦,好吧,你就繼續用這些事自欺欺人吧,顯然我母親並不在乎。”

那張屬於林井的英俊麵龐上,浮現出一種緬懷之色。

林瑚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冰窟之內。

背後湧起強勁的劍風時,她已然化身灰霧,瞬息間竄出百丈之遠,垮塌破碎聲接二連三響起。

行吧。

暴虐的靈力卷起凜然風壓,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摧毀欲,將整個冰冷昏暗的空間裡塞滿了死亡的氣息。

哪怕是同一個身體,在劍道上領悟多的人,能發揮出的實力自然也比領悟少的人要多得多。

那是一直存儲在這柄仙器之中的、遠超金丹境修士上限的磅礴靈力。

她們長得不太像。

她和父母都隻有三四分相似,但若將三張臉放在一處,卻像極了一家人。

林瑚知道對方是陰靈根,在靈化狀態下狂奔,無法掩飾靈壓,卻也能和環境相融。

劍身通透澄澈,綠光瀠洄,宛如春水蕩漾。

當然,他倆一個築基境修士一個化神境修士那是天壤之彆,但誰讓他先扯什麼家族旁支的。

蘇陸嗤笑,“你徒弟是你派來的吧,那他臨行前肯定也得了你的吩咐,難道不是你自己猜錯了,誤以為尹家將事情都告訴我,現在又怪他不聰明?你這人真是沒點擔當。”

蘇陸才將兩手翻到身前。

“好吧。”

林瑚麵色不變,周身靈壓卻隱隱激蕩起來,“你是否以為激怒我就能有一線生機?”

對他而言,這隻是一個充斥著陰封印的冰山。

“還差一點,不過很快了。”

從他的位置角度來判斷,方才那一劍應當正好劈在晶石上。

這是他用林井的身體看到的最後的景象。

遠近遊走的魔物們感到靈力波動,一時間紛湧而至。

“你既敢裝模作樣,大約是從想林井口中套出真相。”

這東西居然能吸收如此之多的靈力?!

但他的反應卻是有些奇怪,那目光裡還含著某種詭異的情愫,像是在懷念什麼。

“那就是紫水傳神之術的咒文,唯有血親能夠互相烙印,在需要時一方可以迅速使元神進入另一方的軀殼——”

林瑚冷笑,“我乃群玉宮的長老,整個揚州境內,修為勝過我的人屈指可數,尹朦算是什麼東西。”

“不客氣。所以現在算是解除了嗎?”

再加上注意力聚集在蘇陸身上,他第一時間並未懷疑,隻是魔物數量多得有些過分了。

“是嗎?”

林瑚輕聲說,“我會毀掉這裡的一切。”

她絕對是說中了。

“準備好了嗎?你都多少年沒走路了?不會一下來就變成軟腳蝦吧?”

而且他也沒想到對方竟敢對自己使用感官封禁法術。

蘇陸轉身就跑,直接撞向洞穴深處。

話音未落,他手中出現了林井的短刃。

在一陣陣爆裂和轟鳴中,漫天飄灑的碎屑拂過了臉頰,感覺不像是冰粒,倒是如同紙片。

因此沒有急著出手。

“……”

他被封了視覺聽覺,之前被廢掉的手臂也沒恢複,但另一條胳膊仍然能握劍,而且能夠憑借靈壓尋人。

蘇陸沒說話。

林瑚眼神微變。

那隻尖銳猙獰的利爪隨意一捏,鎖鏈瞬間化為齏粉。

琅嬛的人在大坤山秘境內搞了一個間門?這間門通向現世?還是個封印妖族的冰窟?

林瑚眼中倏地倒映出衝天光焰。

有個高大魁偉的紅發男人站在地上,背後的羽翼收攏著,手裡攥著幾段碎裂的冰晶鎖鏈。

蘇陸:“?”

“是嗎?”

許多時候甚至能夠跳出法術的框架。

“?”

因此他依然能一路追趕。

……

“尹家的下一個族長多半是他的堂姐,他不是旁支是什麼?”

空中不斷浮現出綠色的光點,從四麵八方漂遊而來,彙聚到光刃之中,讓它迅速變得堅實。

群玉宮弟子也曾來輪值守衛陷冰山,但那也隻是一部分人,他自己不曾參與,也不曾親自來過。

這一路上他還看到過不少被封印的妖族——

碧綠的劍芒映亮了慘白黯淡的洞穴。

然而隻有那一雙眼睛罷了。

他並沒有認出這是哪裡。

因此兩人你追我趕的期間,林瑚還要去清理魔物。

然而她成功了!

在化神境高手的元神主導下——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令尊不過是末流家族而卑賤旁支,也配當我的情敵?”

黎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無非是見多了,而且他分裂了元神,這裡隻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大約還在本體之內,以及——”

本該直接毀去整座冰山的一擊,竟然隻將那塊晶石劈出了幾道裂痕!

林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因此無法很精確地判斷其位置,但是大致方向是能夠確定的。

林瑚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真是想不到。”

但他的劍術和法術真的平平,她才有機會苟延殘喘甚至僥幸扳回一局。

儘管對他而言沒什麼難度,他卻也做不到一個念頭讓它們全部消失,終究還是要花點時間。

那一瞬間,蘇陸就知道不妙。

那邊林瑚仿佛也很欣賞她這滿臉殺意又糾結迷惑的樣子,打算給予她一點時間讓她好好消化。

——因為在這種陰靈力濃鬱的環境裡,他的存在感比另一個人要強。

林瑚並非魔修,因此它們將獵物一視同仁,還更多湧向他。

他手邊劍刃上升騰起霧蒙蒙的綠光,光絲交織凝聚,環繞著劍身,凝聚出一片劍刃狀的光鎧。

四壁皆是堅冰,前方則是一座蔓延著裂紋的高台,台上豎著一塊方尖碑狀的晶石。

入目景象卻與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嗯?”

林瑚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可惜你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沒機會知道了。”

她看的實在太多了,但凡有一點人物關係,就能猜到事情大略是怎麼發展的。

一如許多年前,在華燈初上、魚龍火舞的鬨市上,年輕的蛇妖走在人海中,回身側望時的模樣。

——這類近似於封印的法術,原本他能夠通過靈力波動而察覺,偏偏這環境詭異,四處皆是陰氣。

林瑚忽然聽見了怒吼的風聲,還有冰塊的坍塌碎裂聲,那響動就在身前炸開。

林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然而他能判斷周圍並沒有第三道靈壓,這就夠了。

他們間的距離僅剩十丈。

林瑚猛地抬頭看她。

他的左手也半掩在袖中,隻露出半截手掌,依稀可見幾道妖嬈的暗紅花紋,幾乎與袖口的血跡相融。

“時隔多年,我還能聽見這句話,縱然你與你母親生得隻有三四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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