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陸一驚,“師尊確實說過舜華仙尊天賦絕佳,劍道法術臻至化境——”
他一動不動地任由幾個屬下靠近過來。
剩下的幾人不禁又討論起魔修。
妖王在這方麵的感覺極為敏銳,尋常妖族察覺不到的微弱氣息,他也能有所感應。
然後他們很快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其中一人輕聲說道:“那王上是如何得知的?”
……
周圍不斷傳來驚呼聲,絕大多數人都並非修士,分不清是天災還是人為。
他們也知道他是在人族父親身邊長大的,這樣說話也很正常。
“真的,很久以前師尊告訴我的,其實不算什麼秘密,但很少有人拿出來說。”
蘇陸用玉簡聯絡了幾個朋友,確定大家都平安無事。
“王上的血脈?”
她哪還聽不懂這意思。
崔槬也抬頭看向遠方,“他們二人都不可能在這裡傷筋動骨。”
仙魔兩道之爭,向來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的說法,被魔修圍毆死的正道修士也不在少數,反過來亦然。
其中一個萬劍宗的年輕人撇嘴道:“聽說飛火仙尊已經和魔尊對上了,看這樣子是打不贏了。”
既然秘境連通著嶷山,那早在魔尊出現在秘境裡的時候,飛火仙尊就該去救場了。
下一秒,在人們目力所及的遠方,在那仙山福地最高的巔峰之上,數千道煌煌驚雷從天而降!
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破殼多久了?”
琅嬛仙山的另一邊。
當然,他去晚了,彆人也會指責他。
霍衢:“……此人倒是有趣。”
若非是遺留的殘骸,或許人們都不會想象到,曾經有一個龐大的氏族居住於此。
“魔尊若是想重創乃至殺死飛火仙尊,他自己多少也會有些損耗,不提回西荒睡覺的妖皇,屆時另外幾位仙尊會如何就不好說了。”
一百年過去,許多熟悉的痕跡都被歲月抹去。
蘇陸已經感覺到熟悉的靈壓靠近,一邊看著遠方的動靜一邊說道:“……所以這是打起來了麼?”
“你們!”
她能感覺到遠方的靈壓對撞,顯然是頂尖高手的比拚,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她回過頭,正看到崔槬走近過來,坐到自己對麵,“飛火仙尊不會在嶷山上麵和魔尊正經乾架的。”
“對啊對啊,那還是一打二,若是這麼說,我們掌教抵得上你們萬劍宗的兩個仙尊了。”
霍衢微微歎息,那張冷漠又憂鬱的俊臉上,浮現出些許迷惑,“陛下問了我一些事。”
若是早去了,秘境仍然被毀掉,那旁人少不得說嘴,說若是劍聖在這裡,定然能阻攔祭星教主如何如何。
他肯定是不想和魔尊拚命,而且拚也不一定能拚過。
蘇陸輕輕吸了口氣,“這是否意味著他能一個人單挑好幾位仙尊?”
“不過是簡單過一招罷了。”
正道修士們大多不會宣揚這種事,因為太過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但在內杠吵架時,卻是拿來堵嘴的素材之一。
“是師尊說的。”
不過祭星教是因為她而崛起的。
至於他如何能料到後麵的事,說不定就是有人給他提前通風報信了。
另一個琅嬛修士神情驚訝,顯然沒聽說過這件事,但也聽不得彆人說掌教的不好,直接加入了戰鬥。
就算傳送玉簡都失效了,對於琅嬛修士們而言,應當也有其他的法子聯係外界。
蘇陸:“……”
熙華仙尊隻是祭星教主,倒是沒有魔尊的名頭,因為她在世時魔門尚未統一,她的門徒眾多,如今的舜華仙尊隻是其中之一。
他們也在討論著相似的話題。
顏韶微微頷首,“不知仙尊手中的列缺,比起令師兄的失意又如何?”
畢竟她還是身懷妖丹的人,若是遇到什麼意外,再現了原形,就徹底亂套了。
即使不是拚命,隻是正經打一場,以他們的實力,也足以摧毀周邊的一切。
陰霾黑雲遮蔽了晴空,雲層裡青紫光芒明滅閃爍,宛如千萬條雷蛇湧動——
“好像是有的,隻是可能和我們的不太一樣?”
忽然間,萬裡清朗的天空猛地黑暗下來。
那煊煊赫赫的雷光明明是落在天空中,整個大地卻仿佛都為之震顫起來。
霍衢:“……不是我的,隻是愁雲澗一係的血脈,算起來也是我的表妹吧。”
舜華仙尊入門比較晚,也不是前教主一手拉扯起來的親傳弟子,但祭星教教主的位置一向是能者居之,熙華仙尊挑中了這位顯然是很有眼光的。
這時候街上走來幾個修士,看上去都略有些狼狽,隻是也不曾受傷,好像都是從秘境裡掉出來的。
“師姐,你方才說前任祭星教主一人大戰萬劍宗那兩位是真的?”
然後她徑直離開了七十二仙山地界,在琅嬛以東的一座繁榮小鎮上,找了個茶水攤子坐著等待。
透過遠方一片疏林淡霧,依稀能望見高懸的飛瀑流泉,水聲潺潺,浪如碎玉。
崔槬意味深長地道:“或許他被什麼事吸引走了,正好給魔尊一點發揮的時間,然後再在關鍵時刻回來救場。”
熟悉的靈壓相繼接近。
但於他而言,反正晚去早去都要被說,那還不如少付出些晚點去,象征性走個過場拉倒。
“嗯,他之前還對我們說過,若是單打獨鬥,渡劫境的諸位仙尊,十有**都會輸給祭星教主。”
那邊的琅嬛修士們和萬劍宗修士吵了幾句,後者一人說不過他們一群,氣得直接禦劍飛走了。
那護山結界可頂不住兩個渡劫境強者的靈力對撞。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
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而且,陛下身上有很微弱的,我熟悉的氣息,肖似母親,卻又不同。”
陽光驟然消逝,整個街道都變得黯淡,來往的行人們紛紛抬頭。
……
飛火仙尊很冷靜地道:“教主一試便知。”
妖族其實不太拎這些血緣關係,然而他們身為重淵之王的心腹,都知道霍衢是個半妖。
“至今為止好像還沒發生過這種事,就算他遇到了其他的仙尊,也沒有正經出手,就如同這一次。”
“……熙華仙尊?我聽說此人死於雷劫,但在那之前,她就將教主位置傳給舜華仙尊了,在聽聞此事之前,我一直以為魔修沒有雷劫。”
蘇陸一手托著下巴,“二師兄就那麼確信魔尊一定比飛火仙尊要強麼?”
蘇陸麵前的桌椅微微抖動著。
顏韶有些迷惑,“你的也就罷了,你師兄的劍,讓我去哪裡試?”
黑發金眸的青年袖手立在山路上,視線掃過荒蕪的樓閣。
西荒。
蘇陸本來想落地,卻被護山結界擋在外麵,乾脆和師兄說一聲,直接跑了。
“……王上?”
大妖們皆是一愣。
接到妖皇的召喚之後,霍衢孤身一人去了炎陽山,如今回到重淵的地盤,屬下們也早早感應到他,一路找了過來。
以他的修為,在子嗣出生之際,必然能有所感應。
山間薄霧彌漫,日光疏朦,照耀著高低起伏的廢棄屋舍,破損的樓台影影綽綽,草木錦翠,苔蘚爬上石階。
愁雲澗領主的眾多兒女之中,就有他的母親。
重淵山脈東部。愁雲澗。
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算不上。”
蘇陸:“江霓這個人真是,嘖。”
但是,這依然意味著,那人必然曾與妖皇近距離接觸。
那兩個琅嬛修士離開之後,蘇陸看著她們的背影遠去,“飛火仙尊的出場是不是有點晚了?”
對於陛下而言,他若是想要清除身上的蛇妖留下的氣息,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罷了。
也完全不想去湊熱鬨。
這種境界的高手就算能分出強弱,一方想要擊敗另一方亦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是他的直係血親,若是麵對麵或許能生出感應,但若相距千裡之遙,他之前確實是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旁邊一個琅嬛修士冷笑道,“我們掌教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我卻是聽聞,前任祭星教主熙華仙尊,曾經孤身一人,對上你們萬劍宗的碧霞仙尊和瀧水仙尊,還絲毫不落下風。”
大妖們麵麵相覷。
幾個心腹大妖走到他身側,聽見這最為年輕的妖王開口說道:“我尚有血親在世。”
眾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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