苺穀悠司似有所覺,他忽然抬起眼睛,準確地捕捉到了安室透打量的視線。
少年的瞳色是很淺的、比金子更加燦爛耀眼的璨金色,因為瞳色太清淺而顯得目光如同水一般清淩淩。
少年將口罩扯下一截扣在下巴上時,口罩折起的弧度更顯出下頷優美的線條,襯得那張臉更加顯得小。唇線抿地平直,嘴唇在燈光下有著冰晶一般的質感,略微上挑的眼尾顯得漂亮又銳利,是帶著少年青澀感的、鋒芒畢露的美感。
在被苺穀悠司注視著時,安室透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他驀然生出了一種……像是被什麼危險的野獸盯上了的感覺,多年來培養出來的直覺向他發出了警報。
苺穀悠司很危險。
即使隻見過這一麵,安室透也能肯定地斷下這個結論。
是他走入了思維誤區——表麵上是公眾人物,私底下卻和裡世界有關的人在他身邊就有一個,比如代號為Vermouth的同事。
安室透的同事Vermouth,表麵上是國際知名的女明星,實際上卻是裡世界中黑衣組織的重要成員,在黑白兩界全都混的如魚得水。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放在安室透的跟前,讓他很難不去多想苺穀悠司是不是也有什麼問題。
畢竟,苺穀悠司看起來……實在不太像是普通人,哪個普通人手上會有槍繭?
安室透當了那麼多年臥底,當然不可能被這一個注視就給嚇得失去表情管理,他十分鎮定,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對苺穀悠司露出來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侍應生會有的反應。
苺穀悠司的視線在安室透的身上停頓了兩秒,在安室透露出禮貌微笑之後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就跟安室透覺得他並不簡單一樣,他也覺得麵前這位侍應生不是什麼普通人。
那種窺視的目光並不像粉絲或者狗仔一樣帶有崇拜、狂熱亦或是興奮感,而是冷靜至極,像是狙擊手在觀察目標時那樣平靜的探究。
不過苺穀悠司沒有對此刨根問底的興趣,他明白在當上偶像出道之後,注視著他的人就會越來越多,如果每一個人都要探查清楚的話,那該多累?隻要對方不主動侵入他的私生活、不去查探他的私事,苺穀悠司就懶得跟誰計較些什麼。
但如果舞到了他的麵前,他也並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大善人。
“有情況麼?”芥川銀低聲問他,少女到神色一瞬間慎重起來,在衣物掩藏下,這具單薄而纖細的身體立刻緊繃起來,似乎隻要苺穀悠司說一句是,她立刻就能夠暴起。
“沒事,”苺穀悠司隨口說,“可能是粉絲吧。”
芥川銀點點頭,繼續低頭咬了一口三明治,沙拉醬的甜味在她舌尖彌漫開來。她的本職工作其實應該是保鏢才對,但芥川銀一般用不到這項技能,她的工作技能全點在了“助理”上。
苺穀悠司完全沒有給她出手的機會。
苺穀悠司坐在波洛咖啡廳裡麵的座位,是個很難被發現的隱蔽位置,就算有客人進門,隻要往這裡盯著看就不會發現他們。
“啊——”隔壁桌有女孩子發出了拉長的抱怨聲,“又沒有搶到!”
女孩十分憤怒,果然平時大家同為粉絲姐姐來妹妹去,每天舔顏討論時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一到搶雜誌和周邊就一個個六親不認,甚至能打起來。
“園子,你在搶什麼?”鄰桌有個耳熟的女孩好奇地問,“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盯著手機看了。”
“那個啦那個,”男孩說,“上次錄那個訪談節目的時候,一起當嘉賓的那個苺穀悠司,他的雜誌在線上好像賣的很好。”
這次男孩的聲音讓苺穀悠司認出來了,這是上次一起錄過節目的江戶川柯南——他記得清清楚楚,上次錄節目時一聽說死人了,這個六歲大的孩子跑的比現場的誰都要快,第一時間衝到了案發現場。
這就很巧,被討論的當事人就坐在這裡呢。
他們剛好坐在苺穀悠司的斜後方,說話的聲音他聽的清清楚楚。隻要苺穀悠司一回頭,就能看見背對著他坐的江戶川柯南和毛利蘭,對麵是鈴木園子。
“園子也就算了,她最近好像一直很喜歡這個偶像……”毛利蘭顯得十分困惑,“為什麼柯南你也知道地這麼清楚?”
江戶川柯南沉默了兩秒,隨後單手撐著下巴說道:“還不是因為灰原和步美……她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麼也喜歡上了苺穀悠司,天天在我耳邊討論呢。”
“還有那個雜誌……”江戶川柯南的表情一言難儘,“她為了搶雜誌,還在晚上寫了個腳本用來搶拍。”
吉田步美喜歡上哪個偶像他還能理解,但是江戶川柯南真的沒想到連灰原哀這個成年人都粉上了苺穀悠司……要不是苺穀悠司實在離他們的生活太遠,他都要懷疑苺穀悠司是不是天生就會下蠱。
鈴木園子先是憤怒:“果然我搶不到雜誌都是因為你們這群開作弊器的人!線上補貨了兩次全都秒沒!”她隨後又變了臉,立刻放軟了聲調,“能幫我問小哀要一份腳本嗎?”
在雜誌麵前,什麼麵子尊嚴那統統都是可以丟掉的東西,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