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
就離譜。
苺穀悠司看著滑跪到他麵前、對他高高舉起雙手希望被銬住的男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饒是他曾經是黑手黨,也沒見過這種對方主動往你跟前湊、還主動把臉遞過來求著挨打的場麵。
“拜托了,請親手銬住我吧!”男人說著說著,眼淚便從嘴角流了下去,“如果悠司可以親手抓住我的話,哪怕去坐牢我也會覺得好幸福……”
苺穀悠司頭皮發麻,這是他頭一回正麵遇上這種堪稱變態的癡漢級粉絲——畢竟他身邊的MIMIC武裝和芥川銀都不是擺設,基本沒有粉絲能在活動途中直接舞到苺穀悠司的眼前,鈴木園子那樣的金主爸爸除外。
站在苺穀悠司身後的警員先生沉默了一下,隨後緩緩將快要□□的槍按了回去,又把掛在腰間的手銬取下來,默默地塞到了苺穀悠司的手裡。
男人看到銀光閃閃的手銬後眼前一亮,滿臉期待地看著苺穀悠司,臉上迫不及待的表情差點讓苺穀悠司以為這是中了彩票。
手銬都送上來了,苺穀悠司也不好再什麼都不做。戴著白色手套的修長手指輕輕一推,警服少年“哢”地一聲撥開了銀色的手銬,將手銬銬在了嫌犯男人的雙手之間。他指節勾著手銬之間項鏈的鎖鏈,複又輕輕放開。
“你被逮捕了,欺詐犯先生。”
穿著筆挺警服的少年站在光中,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倒在地上仰望他的嫌犯,眼底漫著揉碎的星光,語調冷淡而輕慢。
接著欺詐犯先生就被其他警員押了起來,把他按進了開在後麵的警車之中。眾目睽睽之下讓一個欺詐犯突破了他們警方的防線,這說出去簡直丟人,警員們個個都按捺著怒氣。
欺詐犯先生根本不關係自己被收押的事情,他在被押上警車的途中一直念念不忘地回頭,想要再多看苺穀悠司幾眼,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死忠粉絲。
像這種活動,一般會有官方攝影放送,期間會減去一些在官方看來不太好的片段,不過那是後話了——剛才苺穀悠司被欺詐犯滑跪自首的場麵,已經被現場的粉絲們給完完整整地錄了下來、甚至還傳到了網絡上,現在推特上已經視頻滿天飛了。
【我單知道悠司的魅力很牛,但沒想到連欺詐犯都抵擋不住……】
【心情複雜,我也想讓悠司把我銬走prprpr】
【這位兄弟,他做了廣大粉絲不敢做的事,我願稱之為最強!】
【是蠱王吧,悠司就是蠱王吧?!】
【警服太帥了太帥了太帥了我要說三遍!!!被這樣的少年警官逮捕我也可以啊!!!】
【心動了,我現在衝到悠司遊/行的那條街上犯罪,是不是能得到跟悠司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啊】
【醒醒啊那是變態!雖然但是,如果有機會我也想當變態嗚嗚嗚,我也想讓悠司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罵我逮捕我嗚嗚嗚】
【被悠司帥哭了,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
港口黑手黨大樓的首領辦公室裡,室內所有厚重的窗簾全都被拉了起來,整個辦公室內顯得明亮無比。
有著金色長卷發的洋裝女孩站在窗邊,手指按在玻璃上,玻璃清晰地映出了女孩的掌印紋路,她漂亮的藍眼睛注視著隔著兩條街的道路。
港口黑手黨的大樓足夠高,站在這麼高到地方甚至能夠眺望到海的邊緣,愛麗絲當然也能夠很輕易地看到相隔兩條街的場景——因為並非人類,視力無法對她這個人形異能力造成很大的限製,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街上發生的事。
森鷗外麵前擺著西洋棋的棋盤,他獨自坐在皮質對柔軟沙發上,桌麵另一邊擺的是愛麗絲畫了一半之後扔在那裡的簡筆畫。
他單手撐著下頷,棋盤裡的棋子隻走了一半,有一枚棋子遲遲無法落下,森鷗外隻好暫且避而不動。
“明明是黑手黨,”愛麗絲背著手說,“卻去給警察當宣傳人了呢。”
“是啊。”森鷗外對這個消息的內幕要知道的更多的一點,“……苺穀君似乎跟軍警和青王氏族的人關係很要好。”
不止是軍警和青王氏族而已,苺穀悠司的身邊還有MIMIC。幾乎是太宰治一叛逃,這個消息就被森鷗外給知道了。
但知道了也沒用,森鷗外明知道這是太宰治在故意給他找麻煩,但偏偏不能對苺穀悠司怎麼樣。
如果苺穀悠司出了什麼事,他身邊的那些異能力者組織大概都會做出什麼不太妙的反應來的吧?而且苺穀悠司的身邊還有MIMIC這樣的私人武裝,想要讓苺穀悠司出事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是一個他隻能放在港口黑手黨裡、不能傷害、卻又無法送走的異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