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安(1 / 2)

倒不是說景墨不好,事實上景墨是京中出了名的少年郎, 才學上佳, 舉手投足間儀態從容, 性情溫潤, 任誰見到都要讚一句芝蘭玉樹。又出身錦鄉侯府, 可算是京城裡一等一的少年郎。

但唯有一樣不好, 就是身子不好, 是個藥罐子。

據說當年錦鄉侯夫人在懷孕的時候, 遭到了錦鄉侯一個寵妾的暗算而早產, 不足七月便生下景墨, 不但錦鄉侯夫人就此大傷元氣, 虧了身子,生下的孩子更是又瘦又小, 體弱多病,是個藥罐子。

不過景墨早慧, 若非身子實在弱的很,無法入朝為官的話, 他絕對是京城中最矚目的少年郎。可惜,被身子所拖累, 誰人見到不歎息一聲。

就是元隆帝, 也曾經在阿晚跟前歎息過一回。

說是景墨有那般才學, 卻無一個健康的身子,實在可惜,不然憑他的才能, 入朝為官,才是江山百姓的福氣。

本來這次的賞花宴,錦鄉侯夫人帶景墨進宮,是沒尚主的打算,她心裡也清楚,就兒子身子不好這一條,就已經被摒棄在外。公主的駙馬可以出身不好,可以沒本事,但卻要健健康康,尤其是新寧長公主頗得太後的喜愛。

她不過是見這幾天,春暖花開,天氣晴好,景墨這幾日的身子也比以往要好些,便想著他出去散散心,總比一直悶在家裡要強。

但卻沒想到,竟然被選為駙馬。

接到聖旨那一刻,錦鄉侯府上下都驚呆了。

“公公,這是怎麼回事?還望指點一二。”錦鄉侯雖無太大的才乾,不過為人識時務,在京城裡倒也頗為混得開,連忙把自己手頭上頗為喜歡的碧璽扳指退下來,塞給傳旨的太監,笑著問道。

傳旨太監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扳指,見顏色通透水亮,最少也要百十兩銀子,心中一喜,暗歎錦鄉侯就是會做人,難怪在京城裡頗為吃得開,臉上的笑容也更為燦爛一些,自然也就不介意說叨一二。橫豎這本就是喜事,也沒什麼不能說:“侯爺,您儘管放心。令公子才貌俱佳,是長公主殿下親自點頭,就是皇上和太後娘娘都很喜歡,您安心的準備婚儀就行。”

錦鄉侯得了這話,心頭一鬆,便也有所明白,知道這是新寧長公主看上兒子了,皇上和太後也滿意。不過幼子身子雖不好,但性情才貌可都是少有,也不怪能招來公主的喜愛。

這樣也好,幼子體弱,無法入仕,能尚公主也好,背靠皇家,日後倒也不用愁。

說起來,都是他虧欠了兒子。

闔府上下都為景墨能尚主而感到歡喜,尤其是女眷,要知道錦鄉侯雖是侯府門第,但府中並無有實乾的人才,唯一聰慧的景墨卻又身子不好,空有才名,卻無法入仕,以至於錦鄉侯已經有些沒落。如今能尚主,和皇家成了姻親,自然就抬高了門第,其他好處先且不說,就是府中未出閣的姑娘,來日說親門第也能更高一些,嫁的也會更好。

唯有錦鄉侯夫人,在聖旨下達後,帶著侍女去了兒子的院子。

這是府中最南麵的小院,雖是角落,但錦鄉侯和夫人都愧疚這個兒子,因而院子裡一應的擺設都是最好,也勒令眾人,無事不能去打擾。

“母親。”景墨見到錦鄉侯夫人,躬身行禮,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

錦鄉侯夫人見到兒子,本來擔憂的心緒也跟著緩了緩,問了景墨好些話,最重要的就是詢問他可也願意這門婚事,她的心裡甚至都已經想好,隻要兒子說句不願意,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會求得太後和公主諒解。

景墨是個聰慧的,哪能不知道錦鄉侯夫人的想法,也知道出於愧疚母親即便有悔意,也會說到做到。但為了他一人,讓全家都跟著受累,這不是他願意的。

因此搖頭拒絕了。

錦鄉侯夫人得了景墨這話,心頭也是一鬆,又敲打了院子裡的下人幾句,讓他們好生照顧兒子,這才帶著侍女回去。其實,她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兒子體弱多病,基本上離不開藥,卻被選為駙馬,雖是好事,但日後若是委屈了公主,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後會不會怪罪?隻是她這話卻不能和兒子說,不然萬一兒子誤會可怎麼好?

其實錦鄉侯夫人是有些多想。

且不說是皇家,就是一般人家嫁女,除非貪圖富貴,不然但凡心疼女兒的,哪個不是打聽的清清楚楚。景墨身子不好,京城裡基本沒有不知道的,沒道理宮中會不知道,既然知道,豈有再倒打一耙,去怪罪的道理。

……

安太妃因阿晚對孫家毫不留情的態度,而有些傷心,心情鬱悶下,便病倒了。不管是出於真的疼愛女兒還是因為著自己以後想,也都有讓宮裡的大宮女春葉關注著賞花宴的動向。

知道女兒最終選了錦鄉侯的嫡幼子時,心中既是高興又心酸。

高興女兒有了歸宿,也心酸,女兒到底是有些看不起娘家人。不過在知道景墨是個體弱多病的後,表情變了變,隨後心裡更是難過,女兒寧願選個病秧子,也不願意嫁回娘家健健康康的侄子,她都不知道女兒為什麼這般討厭娘家?

這般一想,她的病情居然又重了兩分。

阿晚在知道安太妃真的病了的消息,自然要去壽安宮,再如何?這安太妃也是她的生母。

基本上她一到了安太妃的病榻前,便被她抓住手,梨花帶雨的問她,為什麼要選一個病秧子的駙馬?既是如此,還不如選孫進,最起碼身體是個健康的。

阿晚看著安太妃,實在不想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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