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外,兩人在河堤上散步,天色已經慢慢暗下來,四周也沒有什麼人,兩人的手就牽上了。
李香蘭拍拍自己的胸口:“彆氣,彆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反正天暗下來,李香蘭也不再在後麵遠遠墜著,直接跟上去。
白小玲拉著衛北的胳膊撒嬌:“衛北哥,今天和你看電影真開心,下周休息我們也去看電影吧。”
衛北說話溫溫柔柔的:“下周不行,下周我要和香蘭去她家。”
白小玲不樂意了:“哼,李香蘭有什麼好,衛北哥,要不你娶我吧,我會一直對你好的,給你做飯洗衣服,我們再生一個小娃娃,多好。”
衛北皺眉:“彆鬨,我隻當你是小妹妹。”
白小玲哭了:“你騙我,你就是覺得我家沒有李香蘭家庭條件好。”
衛北沉默了。
白小玲跺腳:“真的是這樣嗎?衛北哥,你為什麼不反駁?”
衛北無法反駁,他雖然喜歡白小玲乖巧懂事,但是白小玲家的條件比他們家還差。他在農業局沒人提攜,連一個單間都分不到,就算住宿舍也隻能和人家合住,他不想一直過這樣的日子,他必須為自己找個出路。
他能接觸到李香蘭這樣出身好的姑娘,都是他一門心思討好李香蘭的嫂子得來的,李香蘭的嫂子方婭也在農業局工作。錯過這個,他再找下一個好的就難了,他不能輕易放棄李香蘭。
衛北:“小玲,你乖一點。”
白小玲生氣,背對著衛北,默默流淚,倔強地不肯說話。
衛北歎氣,去拉她:“彆鬨,天要黑了,我送你回家。”
白小玲:“我去求李香蘭,讓她成全我們。”
衛北不耐煩:“白小玲!”
李香蘭慢慢悠悠地踱步走過去:“不用求我,我答應,我現在宣布,衛北以後就是你的了,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衛北臉色難看:“香蘭,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的。”
李香蘭笑盈盈地看向白小玲:“我就是李香蘭,早知道你們愛的這麼要死要活,早說嘛,我這個人,最喜歡成人之美了。”
白小玲驚喜:“真的?”
李香蘭肯定地點點頭:“真的!天色也不早了,你們慢慢散步,我先回去了。”
衛北慌了,想上前去拉李香蘭的手,被李香蘭躲開。
李香蘭譏諷地看了衛北一眼:“你這樣想攀高枝的人我見的多了,但是心裡這麼沒數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好好和你的親梅竹馬過日子吧,彆妄想攀高枝,有我李香蘭在,你誰也攀不上。”
李香蘭太決絕,說話也太狠,衛北連解釋都不能,隻能眼睜睜看著李香蘭走了。
唯有白小玲,偷偷竊喜,這樣的話,衛北哥就是她的了。
李香蘭壓著脾氣回到家,她爸媽看到她回來還很詫異。
李勇:“不是說下周回來嗎?”
李香蘭冷笑:“嗬,要不是我今天回來,還不知道衛北有個青梅竹馬,人家兩個光明正大地去看電影,手牽手去河堤上散步,我嫂子真是給我介紹了一個好對象。”
全家人看向方婭,方婭也慌了:“不會吧,我問過的,他說他沒對象。”
“嗬,你問的誰?問的衛北?你隨便去衛家住的地方打聽一下,誰不知道衛北和他的青梅竹馬形影不離?”
方婭:“香蘭,你彆生氣,明天我就去單位打聽,如果是真的,我和你哥絕對不會放過他。”
“得了吧,馬後炮有什麼意思?當初我問嫂子衛北怎麼樣,你可是全是好話,把他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我今天去了衛家才知道他們家什麼情況,衛北就是一個想攀關係上位的小人。”
李策皺眉:“香蘭,你嫂子也不是故意的。”
“她這個智商,確實有可能不是故意的。”
方婭被小姑子一頓擠兌,臉上掛不住,當著公婆的麵,方婭也不敢怎麼樣,隻能委屈看向丈夫。
李策握住媳婦兒的手:“不就是個衛北嗎?沒了就沒了,還值得你回家鬨一場。”
李香蘭看向她爸媽:“你們也覺得,我不該鬨?這可是關乎我一輩子的大事。”
趙豔紅看向丈夫,李勇聽了半天,也知道怎麼回事兒了:“時間不早了,香蘭先去洗漱,有什麼事兒明天說。”
李香蘭冷著一張臉,轉身進屋,臥室的門砰的一聲,在李勇麵前關上。
第二天早上,李香蘭連早飯都沒吃,起床穿好衣裳就去車站,坐車回江東縣。
李家的餐桌上,氣氛讓人窒息,方婭隨便吃了兩口就出門上班去了。
趙豔紅叫住李勇:“你找人打聽一下,香蘭受了這麼大委屈,不能就這麼算了。還有方婭,腦子蠢成這樣,隨便就被人糊弄住了,真是看見就來氣。”
昨晚上她雖然沒有說話反對丈夫,但香蘭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要真是稀裡糊塗和衛北結婚了,她能氣暈過去。要不是方婭一直在家裡說衛北的好話,這樣的人品,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
李勇穿好外套,也準備出門上班:“嗯,我心裡有數。”
李策聽到他媽的話,選擇了沉默。
李香蘭回到江東縣,先去的單位,孫局長中午在食堂看到她還很詫異,挺陽光積極的小姑娘,今天怎麼陰著一張臉:“怎麼了?和家裡人鬨情緒了?”
李香蘭沒回答,跟孫局長打了個招呼,端起飯盒默默去旁邊吃飯。
她沒有說話,孫局長就默認了她和家裡鬨不痛快了。
孫局長因為李香蘭的關係,早就和她爸李勇聯係上了,下午,孫局長給李勇打了個電話,李勇麻煩他多照顧照顧。
孫局長當然一口應下來,都是應該的。
晚上的培訓班課上,楚韻也看到李香蘭表情不對,再聯想一下她昨天回市裡,事情就很明顯了。
今天的課非常重要,知識點多,楚韻講的很細,李香蘭精神不集中,上課後她完全不在狀態。
課間休息的時候,李香蘭去前麵找梁靜:“今天我沒記筆記,明天把你的筆記借我抄一抄。”
“好。”梁靜一口答應。
楚韻站在講台上喝水,沒有去找李香蘭,等到第二節課下課後,楚韻看了李香蘭一眼,李香蘭默默地跟著她。
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楚韻帶她回家。
楚韻:“說吧,什麼情況?”
李香蘭頹然地窩在椅子裡:“你猜對了,那個衛北,不是個好東西,他找我相親,還和他的青梅竹馬勾勾搭搭。他對我好也不是看上我,就是看上了我家的背景,以前我蠢看不明白,昨天事情戳破後,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楚韻安慰地拍拍她的腦袋:“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李香蘭苦笑:“昨晚上我回家,還和我嫂子大吵了一架,我哥站我嫂子那邊我能接受,我爸媽也站我嫂子那邊,我在那個家真是多餘的。”
“你跟我說說當時什麼個情況。”
說起昨晚上的事情,李香蘭十分憤怒,楚韻直接屏蔽她的主觀猜測和壞情緒,客觀評價道:“你爸媽也沒說站你嫂子那邊,昨晚上那個情況,你爸估計心裡站你這邊,隻是他一個當公公的,不好罵兒媳婦兒。你媽肯定是看你爸眼色行事,所以才沒有幫腔。我跟你打賭,你媽後麵肯定會給你嫂子小鞋穿,你爸肯定會找衛北的麻煩。”
李香蘭發泄完情緒,也沉默了,平心靜地說,她知道,楚韻姐說的沒錯。
“我當時就是太生氣。”
“我知道,有氣彆憋著,以後身體憋壞了可沒人替你。”
李香蘭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怪不得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想和你當朋友,我當時看到衛北也是這麼想的。”
楚韻微微一笑,李香蘭可不如她知道得清楚,長期情緒壓抑和生氣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
李香蘭情緒低落了半個月,直到新學期要開學了,她的情緒才有所好轉,主要是因為她的一箭之仇報了。
楚韻都沒開口問,李香蘭就跟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說了出來。衛北那邊被人抓到小辮子,差點丟掉工作,衛北知道盯他的人是誰,但也不敢聲張,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
李香蘭:“要是我動手,抓到把柄我能讓他丟掉工作。”
楚韻搖搖頭:“不至於,衛北那人心機深,還有點野心,你要真把他逼上絕路了,光腳不怕穿鞋了,到時候說不準還會怎麼樣呢。”
李香蘭嘖嘖兩聲:“我就是有點氣不過。”
楚韻白了她一眼:“遇到一個渣男罷了,你還要為他不高興多久?趕緊去找你的真愛去。”
“嘿嘿,正找著呢,這一次我自己來,我可不敢相信他們介紹的。”
“說到介紹,你嫂子那邊怎麼樣?”
李香蘭撓撓頭:“我媽好像看她不順眼,不過也沒把她怎麼著。現在想一想,她其實也是好心辦壞事罷了,我心裡放下了。”
“做得對,輕裝前行才能走的遠。我們現在談談工作,馬上就要開學了,培訓班的事兒就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那樣辦。”
“放心,大家都心裡有數,其實這段時間,我們已經學了不少,孫局長說,今年我們江東縣稅務局肯定能出個大風頭。”
“孫局長要升遷了?”要不怎麼這麼在意政績。
“不知道,沒定論的事情誰知道。”
楚韻點點頭,鼓勵她一下:“你要加油啊,我等著你成為領導那天。”
“那肯定會的。”李香蘭在工作方麵那是相當自信。
楚韻她現在也沒那麼急,等這一批學生教出來,讓人家看到成果,她後續的計劃才能繼續推進。
她不急,現在才七五年,她還有時間,一步一個腳印,總會贏得她想要的那個獎品。
楚韻還在韜光養晦呢,一群熊孩子的熊家長讓她露出了爪子。
王二娃一邊哭一邊往高中跑去找媽媽,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王二娃一路找過去,跑到高一二班教室門口,一看到楚韻,哇哇大哭:“媽媽,快去救救哥哥呀,哥哥要被打死了。”
第四節課剛剛開始,楚韻正準備上課,聽到這話臉色一黑:“你哥在哪裡?”
王二娃抹了一把眼淚:“在,在學校。”
楚韻一把抱起孩子:“走!”
二班的學生伸長脖子向外麵看,大家對視一眼,都是想看熱鬨的人。